實在不像有人在裡面的模樣。
林貝規規矩矩敲了敲門:“德羅先生,您在裡面嗎?”
心中或許是對德羅維爾懷有對長輩、上位者、好心收留她的人一類的拘謹,林貝在敲完門之後垂首以待,靜靜聽着裡面的聲音。
空間遼闊得稍顯空蕩的房間内并沒有傳來任何邀請她入内的話語,林貝又敲了一次,依舊給予的回應是沉默,空蕩且裹挾着沉靜暗夜的默然寂寥。
林貝收回手,她不打算推門而入,直接推門而入對于德羅維爾來說或許是一種冒犯。
但就在林貝要側身離開時,她好像聽到了裡面傳來動靜,隐隐約約的悶哼聲,像是老舊的留聲機,從悠悠遠方飄到了耳畔。
林貝确定是德羅維爾的聲音,她并沒有聽清是什麼話語,想起德羅維爾那張古闆無波的面孔,林貝更傾向于是德羅維爾讓她入内。
也許正在房間的内室,所以她沒聽清,畢竟莊園很大,這棟樓的結構也挺複雜。
“德羅先生?…….那我進來了?”
林貝試探着推門進入,厚重的門闆挺沉,緩緩被她纖細的手臂推開。
裡面真的沒開燈,隻是顯眼而有寬大的桌上亮着的一盞複古燈盞,而且還是亮度最低的一環,燈盞旁的位置,還放着被打開的文件,就平鋪在桌面上,很大方的展開,似乎主人隻是中途有事,所以暫時離開一會而已。
林貝又向裡室方向走去,隔着一間同樣空間面積寬敞的浴室,站在外室的空間,可以看到遠遠的寬大堅實且被褥厚實的床榻一角。
可依舊沒有看到德羅維爾的身影,林貝擡腳往裡走,腳下的地毯像踩在棉花糖上面一樣溫厚輕柔。
“德……”林貝正想開口呼喚,可靠近浴室時,眼前的一幕讓她驟然失聲。
她所站立的位置,就像牆角一樣。
浴室的門依然沒有關,甚至相比隻開了一條指縫的房間門,浴室的門四四方方大開,沒有一絲遮掩。
和這棟複古與高科技相結合的樓棟一樣,浴室的風格簡約卻又複古典雅,做到最基本的幹濕分離的基礎之上,又融合了現代科技,能夠讓這些家電器械使用起來更加便捷。
在潔白的馬桶和體積容量巨大到容許多個林貝打滾嬉戲的浴缸間,隔了很從長的距離,在中間的按摩椅上,如同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的按摩椅上,德羅維爾正陷在裡面。
他身上的黑色衣物不再一絲不苟,扣子不再系到最上面那顆,因為最上面幾顆扣子沒扣上而裂開的衣領下,露出他寬厚的胸膛,露出往日包裹得嚴嚴實實鼓鼓囊囊的布料下,那溝壑疊起,肌肉壯觀的胸膛一條縫。
胸部肌肉還在鼓動,胸膛骨肉下是躁動不安的心跳。
腰部的黑色皮帶泛起冷亮寒光,松散地向兩側垂落,大腿部位的布料堆疊褶皺,起起伏伏的手腕,快到閃出殘影。
好恐怖的……
骨節結實的手掌間,淩.虐不成形的那一小塊布料,是今夜她洗完澡時才放進髒衣籮的……
大腦的思緒亂成一團毛線,好半天她才能回想起來,對,髒衣籮…..後來這髒衣籮被傑給收走了。
大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面,那是她第一次進入德羅維爾的書房,是她第一次發現她所有穿的衣物都是他親手制作出來的,每一條設計不同各式各樣的裙子,每一件貼身穿的衣物。
那個時候她沒有膽子問出一句,是不是她每天換下來的内衣内褲都由他手洗了。
後來親眼見傑收走髒衣物,她才放下心來的。
眼前的畫面是如此沖擊林貝,沖擊到她的腦袋像卡殼了一般,停止運轉。
畢竟,畢竟德羅維爾是多麼不苟言笑的大家長形象,包辦所有一切,掌控所有一切,總是抱有一種嚴峻的冷沉由正經的姿态……
要不是親眼所見,林貝絕對不敢想象,也不敢去相信眼前的人是德羅維爾。
是那位帝國行政中心首腦、掌控着亞瑟頓的市長德羅維爾啊!
眼前的一切讓林貝的腦中空白一片,耳邊,獸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尤然肆無忌憚傳來。
渾厚低沉從口中溢出的喉音如同他本人高壯強悍的軀幹,包夾着迫切難耐的低吼和嘶喘,猛獸暴躁壓抑的喘息急迫到就要破開那層血肉胸膛,隔着一段距離也撲面而來的急切與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