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月懵了,松田陣平也懵了。
他瞪大眼睛,盯着姿勢親密的兩人,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松田陣平黑了臉,問藤井月:“你不是說,你是單身嗎?”
藤井月懵懵的,看起來還魂遊天外:“啊……是這樣沒錯……”
“那這個自稱你男朋友的人是誰啊?”松田陣平捂着隐隐作痛的胃,踉跄地站起身,看起來很想上去回敬一拳。
男人因為他的話頓了頓,随即若無其事地說:“啊不好意思我說錯了,我其實不是她男朋友。”
“我是她老公。”
松田陣平臉色更黑了:“已婚跟單身是兩碼事吧!”
男人又頓了頓,繼續若無其事地說:“已經離婚了。”
“不過前夫也是夫嘛!”
男人哈哈笑了兩聲掩飾尴尬,絲毫沒有注意到松田陣平黑的像鍋底一樣的臉色,好死不死又補充了一句:“雖然離婚了,但我們感情很好,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複婚了。”
藤井月捂住臉,已經不忍直視了。
“藤井——”松田陣平感覺自己的神經在隐隐跳動,他擡手壓住額角,“你來說,他是誰?”
藤井月放下手,朝身側的男人投去視線:“他是……”
“小月~”男人用肌肉粗大的手臂挽住她的胳膊,發出來的聲音讓松田陣平雞皮疙瘩瞬間掉了滿地。
他把頭歪在藤井月肩膀上,讨好地蹭了蹭她,成功讓松田陣平臉色更黑了幾分,茶兮兮地說:“你看他!他不相信我們的關系,你來跟他說。”
松田陣平沒忍住:“你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能不能不要露出這種惡心的表情!”
男人哼了一聲,沒理會他,又在在藤井月肩膀上蹭了幾下。
松田陣平剛想要發作,藤井月低着頭想了想,忽然擡起頭對松田陣平說:“他說的沒錯。”
松田陣平懵了:“什麼沒錯?”
“關于我們的關系……”藤井月腼腆地說,“我們現在生活在一起,這附近的人都知道。”
雖然沒有明白的說,但這已經是間接承認了。
得到藤井月的肯定,男人像戰勝的公雞一樣,再度驕傲地昂起頭,沖松田陣平哼了一聲:“聽到了吧,我跟小月可是非常親密的關系!”
他在【非常親密】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聽起來挑釁的意味十足。藤井月站在他身側,離得非常近的身體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繃起的肌肉,十分無奈。
看起來一副不怕事的樣子,實際上已經悄悄做好應戰的準備。明明心裡這麼害怕,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挑釁松田陣平啊。
阿忍悄悄瞄着他,本以為會爆發的松田陣平卻出乎意料地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他的眼神在兩個人貼的極近的身體上晃了一圈,最終落在男人緊緊挽着藤井月的手臂上,動了動嘴唇,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松田陣平輕嗤了一聲,把手插進褲子口袋,一言不發就轉身離開了。
阿忍盯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戳了戳愣神的藤井月:“你覺不覺得,他的背好像突然彎了一點?”
藤井月壓根沒聽他說什麼,敷衍地答了一聲:“有嗎……”
阿忍摸着下巴:“該不會是我那一拳打得太重了,給他打出内傷來了吧?”
藤井月回過神,忍不住埋怨道:“還說呢,突然就沖出來打他一拳,他可是現役警察,你這樣算襲警吧?”
阿忍撓了撓頭:“我又不知道他是誰,大晚上站在家門口糾纏你,我還以為是什麼癡漢呢。”
“那我都告訴你他是松田同學了,你幹嘛還要這麼騙他?”藤井月斜眼看他。
“誰讓他記性這麼差,連高中同學都認不出來!”說到這個,阿忍激動起來,“甚至還把我認成男人,未免太失禮了吧!”
藤井月無奈:“說到底,後面那個才是真實的原因吧。”
中村忍,29歲,女性。
是藤井月幼稚園時代就認識的好朋友,同時也是她和松田陣平共同的同學。
“你跟高中時代差距那麼大,他認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啦。”藤井月說,“我跟他做過一年的同桌,也沒抱希望他能記得我,你跟他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他沒印象也是正常的。”
阿忍的眼神危險地眯了起來:“小月~你為什麼替他說話?”
她撲過來,把藤井月按在懷裡使勁蹂躏了一番,一邊撓着她腰側的癢癢肉一邊喊道:“你說!你是不是還對他舊情難忘!”
藤井月吓得連忙躲着她的手;“沒有這種事啦!你不要碰那裡啊喂……”
她腰部格外敏感,每次阿忍跟她鬧起來,隻要掐一下她腰間的軟肉,她就會受不了向她求饒。
女孩子打鬧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明顯,順着七拐八拐的小巷傳入還沒離開的松田陣平耳中。
他背靠着牆,沉默地聽着不遠處的巷子裡傳來女孩的笑聲,眼底一片晦色。
“呲——”火光亮起。
他點燃一支煙,放進嘴邊深深吸了一口。
藤井月說的沒錯,這裡确實很容易讓人迷路,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到現在還沒走出去。最好的方法是原路返回向她問清楚出去的路線,但他現在不想要回去見證兩人的親密。
他雖然不相信那個男人颠三倒四的話,但他跟藤井月的熟悉程度是有目共睹的,身體本能的反應騙不了人。
她完全不介意那個男人的觸碰,這才是讓松田陣平相信他們關系的根本原因。
一支煙很快被抽完,但尼古丁也沒能撫平他内心的焦躁,好在巷子那邊的聲音已經消失了,聽起來是兩個人已經進屋去了。
巷子重新恢複了寂靜。
松田陣平擡起頭,今晚是多雲天氣,雲層把月亮都遮住了,但月亮就在那裡,隻要烏雲散開,它的光芒就再也掩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