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志向,何為志向?”料峭寒風吹面醒,阿頌往前走着,每一步都走的很輕很浮,“我知道,李青蘭之所以可以,是因為皇上想讓她可以,而我之所以有今日的造化也是因為皇上想讓我有這樣的造化,既然他什麼都可以,為什麼幾個兒子就能攪鬧的他的朝堂四分五裂不得安生,他該全都關起來,什麼随陽坡随陰坡随金随銅随鐵……”
“殿下!!”
杜寒英把逐漸魔怔的阿頌叫回來,阿頌苦笑一聲:“我無事,隻是覺得今朝愈發的冷了,往年不覺,如今才知欠了寒冬多少畏懼。”
阿頌:“你聽杜公說的?禦史台鑒議院?”
杜寒英:“嗯,父親知道我近來多在朝晖殿值守,他告訴我,讓我先和你說一聲,這樣的事總要提前知道才不被動,否則萬一到時候慌了……”
“替我謝過杜公。”
“殿下不可,家父這也是……份内之事。”
“杜寒英。”
“嗯?”
“你找的那傳話的侍奉什麼時候到我這裡?”
“今日,此人名叫藍汀,在宮裡也有兩年,藏着些身手,他本是專職太監……”
“淨身了?”
“呃嗯,非他所願,乃是同一期入宮的專職太監們所為,我救過他,故而能為我所用。”
“那些欺侮他的太監們呢?”
“被鄭公公罰去牢獄,死了。鄭公公在這些事上一向很嚴苛。”
“該這樣。”
李青蘭的禍、禦史台的歸所眼下都已有了數,阿頌縱有些别的什麼要問,眼下卻不是最好的時機,于是她不再過問,輪到杜寒英向她詢問一些事:“小雅怎麼忽然死了?”
“自殺,毒藥自殺。”
“她的屍體……”
“月黑風高夜,我背出來的。”阿頌說的輕松平淡,仿佛背的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陣風,“後由紅尾藏起來。”
“你背……”
“沒辦法,誰讓我是做主子的,這樣的天氣也隻有我能穿成那樣,隻有我不會被侍衛搜查,呵,忽然就想起了入宮那日,在樂清門,侍衛盤查我三人的行囊包裹,誰能知道短短月餘,我已做大至這般。”
“……”
“不過你瞧,我的聲名地位是虛的,權力是虛的,一切都還是取決于我是否能為君王所用,我終于要登台獻唱了。”
杜寒英則說:“不,你不是終于要登台了,而是你已經上台,已經較量了一輪,目前來看你是獲勝方。”
“是啊,欸,杜寒英,你說皇後貴妃四皇子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
“為了你,為了殺你。”
那日之後消停了幾日,藍汀好用的很,在阿頌的授意下他甚至在無人察覺間除掉了四皇子安插進來的眼線,甚至還揪出來好幾個其他皇子安插進來的宮女太監,阿頌啧歎于他的厲害,也觸目于這些人的可怕。
“姑娘,藍汀回來了。”
“請他進來。”
“是。”
藍汀還是那身藏青色太監的衣裳,他幹練利索,整個人做出的動作都是幹練利索的,他頭一回給阿頌行大禮還讓阿頌眼前一亮,看了好一陣。
“藍汀,杜公子說什麼?”
“回殿下,杜公子叫奴婢問問殿下,婚宴上的酒是要鼎香樓的還是杏雨家的。”
阿頌:“……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