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月堂堂主行蹤不定,連是誰我們都還不知道,隻能先派人藏着,陽春門新人入門測就是門主親自監考,幺幺您知道的……性子随您……一掌下去就……死了……”紅茗越說聲音越小,“現而今,幺幺就要當門主了。”
李青棠笑出聲來,好幾日了,她好幾日沒遇到想笑的事情,不過她還是問紅茗:“但是呢?你一定有但是和我說對不對?”
“對,屬下覺得這個門主隻是傀儡,真正的門主應當與明月堂的堂主一樣藏在暗處,故而請問姑娘,幺幺是否要做這門主?”
“不做,讓風信子去查,幺幺的脾性,去了用不了兩天就能把人家大門給拆喽,讓她跟着你别瞎跑,你都說了性子随我,這種事以後你自己定就好。”
紅茗看着李青棠,須臾之後說:“她是像從前的姑娘,不是如今的你。”
李青棠聞言一怔,繼而苦笑道:“是啊,你能認出如今的我,我已是倍感欣慰,我都快不認得我自己了。”
紅茗見李青棠感傷,挑開話頭說:“姑娘,那幺幺那邊我讓她先躲躲?”
“好,”不過李青棠好像想到些什麼,問紅茗,“幺幺的來曆他們可查的到?”
“這……”
“紅茗,讓紅煙給幺幺做一個假身份,一定要合情合理,無論如何别讓他們查到紅鶴庭。”
“明白。”
“好了,回去吧,有事你再來找我,公主府知道在什麼地方吧?”
“知道,探路的時候還見到了那個叫藍汀的管家。”
“藍汀,我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了。他怎麼?”
“此人身手不錯,姑娘說過,此人是杜公子的人,不過紅煙還是不放心,私下查了查,沒什麼問題。後來姑娘又說京中幾家皇子或暗中使髒,紅煙便又去了一趟花都,在花都埋了些紅鶴子。她手下的紅鶴子發現這幾個皇子确實都非等閑輩,但具體不知,還在藏,公主府的人倒是傳出來消息,說藍管家總以買菜為由,套着馬車北上,花都并非沒有菜園子,紅煙便派人跟着,發現他去了随陽。”
“随陽?随陽的菜新鮮?”
“這……”
“盯緊了,紅茗啊,之後的路不好走。”
紅茗擡手替李青棠攏攏披風,柔聲道:“不好走我們便淌過去,隻是屬下心疼姑娘,身邊每個體己人,要不,要不派個人過來跟着您?”
“不用了,我沒事的,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這些日子你總出山,露面多了難免被盯上,回去之後先藏一藏,最近不要出來了。”
“是,”紅茗說罷就要走,忽想起什麼,問李青棠,“姑娘大婚可要屬下做些什麼?”
李青棠搖搖頭:“不必,回去吧。”
“是。”
擡眼處是花都城門,威嚴赫赫,帝王之居。李青棠也想跟着紅茗離開,山高海闊,可她不能。走上馬車坐好,杜熙利落揚鞭:“走吧。”她對衆人說。
于是輕車簡從,一行人終是回了花都。
蕭文廣先一步回宮,李仞自然是知道李青棠等人行蹤的,便早有以四皇子為首的幾位朝臣在宮門外候着,這已是莫大榮幸。正德門前,遠遠的便能看見那陣仗,猶記得上一次入宮還是她三人背着包裹站在宮門外等來鄭安,杜寒英也不得進入。這一回不僅有人相迎,杜寒英也可一同入宮,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青棠。”
李景認仿佛自來的熟稔,李青棠還沒從馬車上下來,他便已經迎過來:“舟車勞頓,委實辛苦了。”
杜熙擡胳膊扶李青棠下馬車,兄妹二人多日不見總是要叙叙話,可明眼人都知他二人無話可說。
“青棠見過四哥,怎好勞煩四哥相迎。”
李景認攜李青棠往宮門方向走,嗔怪道:“什麼話,哥哥來接妹妹還說什麼勞煩,再說了,聽聞妹妹一路上屢遭迫害,父皇擔心不已,哥哥也是擔心的很,如何?身上的傷可都好了?”
“沒什麼大礙了,多謝四哥惦記,也是妹妹福大命大,諸般波折竟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