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面色頓時煞白,“什…什麼動靜?”
秦熏摸了摸下巴,看來這牆沒什麼用,而且聽聲音好像還是空心的,這“大師”挺會偷工減料。
馬春腿肚子直打顫,她忍不住後退,“怎麼,怎麼會,自從有了這堵牆後,明明好久都沒有過動靜的!”
“什麼時候堵上的?”
“就一個月前。”
“其他樓層也是這樣?”秦熏嘗試着敲了敲水泥牆。
“别敲!”馬春喝道,“萬一把裡面的東西引出來怎麼辦!”
可能是這邊的敲擊聲傳了過去,牆對面的敲擊聲更巨大了,咚咚咚的,甚至連地闆,磚牆都在震。
看見這陣仗,馬春哪裡還敢待在這兒,哆哆嗦嗦跑下樓。
但她很快又跑回來,臉色煞白,“你……你們還呆在這兒幹啥,不趕緊走!”
秦熏貼在門上聽了聽,随後徑直走到消防櫃前,取出消防斧。
馬春懵了:“你這是幹什麼!”
秦熏掄圓斧子,劈在牆上。
“你!”馬春大駭,當即連害怕都顧不上,伸手就想來拉她,“劈壞了牆,裡面的東西跑出來怎麼辦!”
阿冬按下她的手臂,淡淡道:“沒關系,不管是什麼東西,她都有辦法的。”
馬春微怔,愣愣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阿冬剛要開口,秦熏幽幽轉過臉盯着它,以示警告。
剛來的路上她千叮咛萬囑咐,怕的就是它逮着人又開始說什麼她是驅魔大師,一口一個秦老師的,它不要臉她還要呢!
它推了推墨鏡:“我們部門有規定,不好意思,女士,這是機密,我不能說。”
“秘密部門?”馬春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對。看過X檔案麼?就是那種。”它語氣嚴肅道,“以後再遇到靈異事件不要找這種隻會做豆腐渣牆的江湖騙子了,要找就得找專業的。這是我們部門的聯系方……”
秦熏一把奪回它試圖發出去的名片,把消防斧塞進它手裡,“夠了,少說話,多做事。”
這家夥怎麼這麼熱衷于滿嘴跑火車和亂發名片,一天給自己一個人設,它當是在玩劇本殺呢?
馬春啊了一聲,看她的目光有些不一樣了,“難怪。我之前還奇怪呢,按理說除了我們這些員工,就隻有警察知道酒店的事。現在可算明白了,原來您是官方人員啊。”
秦熏:“……”
她扶額歎氣,無力解釋。
“千萬不要出去亂說知道麼?”
假冒公職人員的鍋她可不敢背。
馬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知道知道。”
秦熏被她看得尴尬,“好了,你先回去吧,鑰匙給我們,這兩樓我們都一起處理了。”
有這好事,馬春忙不疊答應,交出鑰匙,頭也不回地噔噔噔跑下樓。
阿冬伸手碰了碰被秦熏劈出來的那道口子,“後面有東西。”
秦熏颔首,肯定道:“沒錯,我剛才聽到裡面有人說話。”
雖然聲音微弱,但她還是聽清楚了,裡面的人聽上去很激動:
“剛,剛是不是有人敲門?!外面是不是有人!救命!救命!我們被困在裡面了!”
“救命!快把這面牆打開!”
“有人我們就有救了!還以為要被困死在這兒了!”
阿冬卻道:“但我的感應跟你的想象不太一樣。”
秦熏眼皮一跳,登時拉起十二分警惕。
阿冬把斧子還給她,“那是一隻眼睛。盯準這個,除此之外,不要相信它的任何形态。”
秦熏心情一凜,緊了緊手裡的斧頭,斧頭刃面變得光可鑒人,打眼一看居然跟鏡子一樣。
她有些詫異:“這斧子你也處理過了?”
阿冬點點頭,“我先去另一層了,有事再聯系。”
秦熏沒有異議,分頭行動的确會更快。
幾乎是阿冬剛消失,那已經出現細縫的牆面便被牆後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量擠開。
脆弱牆體咔嚓碎裂,跟餅幹一樣四分五裂,崩碎一地。
秦熏詫異看着牆後那團巨大的肉球,它大得驚人,将整個通道堵得嚴嚴實實,如果真要拿什麼東西來堵上這個通道,那它一定比剛才那面水泥牆稱職得多。
不是,這東西哪裡像眼睛了?!
肉球并不光滑,表面麻麻賴賴,長着膿包。
細看之下,秦熏才知那一個個膿包原來是人的頭顱。剛才隔着牆聽見的人聲,其實都是這些頭上的嘴在說話。
人頭七嘴八舌道:“太好了!我們出來了,得救了!”
有些甚至喜極而泣:“我還以為要被困在裡面困到死!”
有些則沉浸在消沉情緒裡,陰着臉低聲喃喃:“該死,被困了這麼久,都錯過我那趟航班了,機票錢誰給我補?”
“我兒子放學了,我現在去接他應該不會晚吧?”
……
每個頭都在說話,它們神态各異,心情也迥乎不同,關心的事更是各有千秋,就像真的有很多個人站在秦熏跟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