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奶表示做人要知道感恩,于是莫梵花準備送飯,然後打了韓慕冶的電話。
“晚飯吃了嗎?今天我阿婆做了菜飯,雖然沒有多少青菜。”
韓慕冶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沒有,我不太餓。”
“我知道,控制飲食嘛,可是老闆你平時還運動,也不能控制太過頭,今天你為了救我還淋雨了,為了表示感謝,我給你送飯吧,告訴我你住哪裡?”
對面報了一個門牌号。
雨小了,風還大,天色灰蒙蒙的,撐着傘走去那棟樓,原來就在她住的地方對面,按門鈴的時候,還在看焖飯有沒有被淋濕,然後就被打開門的韓慕冶吓了一跳。
他穿着家居服,但是看起來糟透了,臉色發暗,她忍不住往他額頭一摸,“你發燒了?”
韓慕冶也淋了雨,還在一号樓下面陰氣那麼重的地方幫了她,仔細想想,那地方都能讓她不舒服,何況是他。
“你讓我有事就找你,你自己發燒怎麼不說呢?我是你助理啊!”她有些急,往裡沖,韓慕冶往後退了幾步讓她進來。
她的傘被他接過去,碰到他的掌心,手心發燙,這是高燒了。
“别管雨傘了,扔在外面也沒事,你快點躺下。”環顧周圍,她找到卧室,讓他躺回去休息。
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韓慕冶一直很配合,就像已經沒有力氣拒絕。
她在他額頭又摸了摸,“溫度計有嗎?”
他搖頭,躺在那裡呼吸都是重的,一雙眼睛看着她,似乎完全信任,平時一張冷臉示人,這時候卻是安靜順從的。
反差太強烈,叫她有點承受不住。
現在的老闆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泛紅的臉頰,還有潮濕的眼睛,心裡叫着不可以,她的手還是不受控制地摸了上去。
手指穿進了發絲,掌心輕撫,仿佛是憐惜,和他們在保姆車裡聊天玩笑,互相摸頭玩笑的時候不一樣。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愣。
視線交錯,莫梵花的手縮得飛快,“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逃一樣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跳那麼快,隻覺得剛才的氣氛叫人難以呼吸,韓慕冶的眼睛裡像蒙着一層霧,他朝她望過來,目光都似有溫度,這是不是燒迷糊了?
想了想,又讓自己冷靜下來,先去倒水。
環顧周圍,韓慕冶的家很幹淨,甚至空曠,就像一個臨時住所,根本沒什麼人氣。
也許這裡就是公司租的吧,不常住,這麼猜測着,又發現桌上有經書,電器都有使用過的痕迹。
看起來也不是住了一天兩天了,難道經常住在這裡?但是又那麼空曠,好像這裡不是家,而是用來隔絕侵擾的避難所。
當發現門和鏡子上的符箓的時候,她恍然。
他把自己關起來了。
這裡便是囚籠。
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嗎?他的家人呢?這時候想拿手機直接問天真無邪,粉絲總是最了解的,但隻是想了想,又作罷。
背着他從别人那裡探究他的家庭背景,總覺得這麼做不大好。
找到水端過去,扶着他坐起來喝,她真怕他連拿水杯的力氣都沒有,“吃過藥了嗎?”
韓慕冶沒有吃藥,還沒來得及,莫梵花想了想,把冷掉的菜肉焖飯盛出來一些,然後加了水,在電鍋裡煮着。
“給你煮點菜肉粥,吃完東西再吃藥。”自顧自在廚房忙碌,她發現廚房很少被人使用。
韓慕冶在卧室透過打開的門,能看到廚房裡的身影,紮着馬尾,穿着牛仔褲,神情專注,窗外的雨又大了,風聲呼嘯,聲音尖利又刺耳,像有無數陰魂厲鬼,将窗戶拍得砰砰作響,而她就站在窗邊,暖色燈光落在側臉,她所在之處,似乎周圍空氣都不一樣。
煮粥不難,控制水量和時間就好,莫梵花在電鍋邊上等着,以前她也會簡單做點吃的,那時候也沒什麼食材,隻要能吃的,她都不會嫌棄。
不知道韓慕冶喜歡什麼?他看起來就是個講究的人,但是對吃的東西好像完全不挑剔。
一直看到菜肉粥都煮好,空氣裡開始彌漫出一股香味,水汽氤氲,在女孩子周圍似乎出現了一圈光暈,她滿意地笑起來,笑容過于美好,他竟然荒謬地開始想象她這樣的笑容還會展現給誰。
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種想要獨占一種東西的心情,迅猛又激烈。
閉上眼,他開始默念心經。
把粥盛出來,莫梵花找到感冒退燒藥,還好韓慕冶家裡還是有準備這些常用藥物的,她拿着藥,端着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