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梵花就坐在韓慕冶的位子上,還是阿周,被韓慕冶叫過來給她吹頭發,阿周不是第一次服務她了,熟悉地打了聲招呼。
看樣子她和韓慕冶的工作團隊都很熟,果然是助理嘛。
吳煊雅仔細打量這個戴着黑框鏡的女孩子,眼鏡遮住大半張臉,看不大清楚模樣,隻知道年紀是小的,皮膚也是白的,估計也并不如何出挑,素淨着一張臉,應該隻是清秀罷了。
“給慕冶當助理,你運氣倒是不錯。”俨然是熟人的語氣。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莫梵花大大方方對着鏡子回答,從裡面看背後站着的這位女明星,果然是豔光四射。
吳煊雅的經紀人張岚朝自家藝人使眼色,她是知道她的心思的,當年就差一點了,眼看韓慕冶對她也是有好感的,如今兩個人都是一線,這時機也剛好,該出手時就出手。
“慕冶最近怎麼樣,你在他身邊工作,覺得挺有趣的吧。”也不好直接問,吳煊雅先套近乎。
這是想把她發展成線人查崗的節奏?莫梵花垂眸,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阿周已經開始問她吹完頭發是不是衣服也換一下,他這裡有不少備用的衣服,也可以搞到女裝,問她要穿什麼。
他把話題岔開了,到底是韓慕冶自家的團隊,還給她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杯紅糖姜茶過來。
吳煊雅沒等到回答,她自己是個一線,跟一個小助理套近乎不像樣,正好又要工作了,找了個借口離開。
“不是我說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小助理不簡單。”她的經紀人張岚是個會看人的,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那麼普通,最多是親戚家的,或是公司裡靠關系過來的,裝裝樣子,看看熱鬧罷了,有什麼不簡單的?”吳煊雅不以為然。
“你可别太樂觀了,記住我的話,要小心這個助理。”張岚端着咖啡抿了一口。
她站在後面可一直看着,韓慕冶在選圖,可時不時就要看一眼服化區的方向,也是他讓羅哥沖了紅糖姜茶,還給那小助理送過去。
要是靠關系來的,他能做到這份上?男人的眼睛根本藏不住,尤其是外表冷漠的,他看那女孩子的眼神那麼柔,要說隻是助理,她怎麼都不信。
這些卻不好和吳煊雅說,她正是上頭的時候,哪能受得了被潑冷水,隻提醒她,要抓緊些,要主動些。
吳煊雅回想當年,也是她主動關心韓慕冶,還約他吃飯聊天,兩個人一起參賽的,壓力都很大,都有許多情緒想宣洩。
那時候韓慕冶也是冷淡的,但是對着她的時候又仿佛不像對别人那麼冷,他會接受她的禮物,也會回送禮物給她。
他們經常在後台互相給對方打氣鼓勁,是對手也是朋友,或許比朋友更多一些。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她打算正式告白的時候,她在休息室裡睡午覺,半夢半醒聽見塑料袋的聲音,然後是指甲抓撓在地上,那聲音還越來越近。
勉強睜開眼,視線餘光就看到一個人影半蹲在地,說是一個人,好像又短了一些,就像是手足張開,和蜘蛛爬行一樣,一團紅色的影子。
長頭發披在臉上,那團影子擡起頭,從頭發縫裡看到白慘慘的臉,一雙眼睛露出兩團黑……
她吓得緊緊閉起眼睛,以為自己做了噩夢,卻聽見耳邊的聲音,在說韓慕冶的名字。
陰森森的鬼氣讓她整個人冷汗不斷,如墜冰窟。
她吓得不敢動彈,整個人快要昏過去,直到外面敲門聲響,張岚走進來問她怎麼還不起,她才敢睜開眼。
從那以後,她看韓慕冶再也不能直視,總覺得他背後有什麼在盯着她,于是主動拉開了距離,還把韓慕冶送她的禮物退了回去。
這是要和他撇清關系,好像這樣自己就安全了,很快韓慕冶也把她的禮物退回了,兩個人再也沒有交集。
一别就是好幾年,她已經不是二十歲的小女生,看過世界再回憶往昔,覺得很不可思議,她居然被一個噩夢吓到放棄了這麼優秀的男人。
等韓慕冶完成拍攝工作過來卸妝,莫梵花已經換了一身輕便長袖襯衫,淺色牛仔褲,元氣滿滿地坐在那裡寫東西。
她的表情很認真,時不時拿出手機計算器按一下,大概是在記賬,吹幹的頭發帶着弧度,哪怕隻是紮馬尾,也被阿周打理得好像個女明星一樣。
有點像她當如初時候的樣子。
韓慕冶看她咬了咬筆頭,露出一點白牙好像小兔子,腦後的馬尾打着卷兒,塞在牛仔褲裡的襯衣松松地露出一部分,那截被束緊的腰肢顯得尤其得細。
“你又控制飲食少吃東西了?”每次看到她吃東西,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少。
聽出他語氣裡的不贊同,莫梵花收起本子,裝傻嬉笑,“和老闆學的呀。”眼神一轉,沒看到吳煊雅。
知道她在找誰,韓慕冶卻一個字都沒提,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來,“太晚了,先帶你去吃飯,再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