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導演組的劇情安排,就是要他們找到攝魂陣,這就是戲樓裡鬧鬼的真相,也是村民被鬼上身的原因。
為了逼真,道具組還真的從網上不知道哪裡找了個陣法,像模像樣,一比一畫了上去,他們是用心了,可誰想到陣法竟然是真的。
莫梵花無話可說,一知半解還不如不知道,力求完美也不是這麼個操作吧?别的可以抄,這種東西是能随便抄畫的嗎?
不過說起來也是這次因緣巧合,要是在别的地方,或許也不會惹出大事來,可偏偏這裡有雲仙。
雲仙的環境隻困住了此地的鬼魂,沒有害過活人,她隻是想要個答案,恰好節目組來了,畫了攝魂陣,編了故事,一環套一環,恰好刺激了雲仙,生生把故事變成了事故,
興許,這也是她的時候到了,該是放下執念,去黃泉陰司報到的時候了。
看清楚地上的攝魂陣,幾個鬼膽戰心驚,知道自己就是被這個困住,不管去哪裡,鬼身都不自由,甚至不能離開太遠。
莫梵花伸手一拂,那幾個鬼就像被她捏着脖子提出去一樣,滾到了陣外。
這次确實感受到了,沒有那股無形力量綁住他們,是真的自由了,當下一哄而散。
陣法明晃晃的,莫梵花站在陣中,“不容易,能畫那麼大,比我一個人畫的還要大,到底還是人多呢。”
她還誇上了,楊樂一跺腳,想說快去找雲仙,把事情解決了好出去呀,你怎麼不急呢,卻見她忽然放開韓慕冶,對着遠處的高沐塵勾了勾手指。
“你怎麼一直站在那裡,為什麼不過來?接下來可要靠你咯。”她對着他招招手,笑得好像五六月裡繁花盛開。
高沐塵受寵若驚,畢竟從見面起,這位如初仙師好像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确切地說,是連正眼都沒瞧過。
在韓慕冶冰冷到凍死人的眼神注視下,高沐塵邁着自認特别帥氣的步伐走過去,他是特地練過的,就是在鏡頭前和想要釣的富婆面前走這種步子,優雅帥氣,自信又不羁。
如初仙師的笑臉又明顯了一點,韓慕冶的臉色又難看了一點,他在心裡暗笑,走到她面前。
“如初有事,我自當全力以赴。”
“你來當一下玉麟少爺吧,正好你這次角色抽到富家少爺,這是老天爺的安排。”
嗯?高沐塵一愣,她繼續說道:“你就裝作玉麟少爺,然後說自己回來了,你和她認錯,叫她如珍,把她叫出來。”
“你讓我叫一個鬼?!”高沐塵差點跳起來。
“對啊,不是你還能是誰,不是你自己說要全力以赴的嗎?”她指指他身上的富家少爺裝扮。
其他人,楊樂是軍閥大帥,一身軍服,韓慕冶是村民的粗麻短打,她是個女的,而且是丫鬟裝扮,不是他高沐塵,還能是誰?
這安排一點毛病沒有,楊樂催促他快一點,“如初肯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反正你就當演戲。”
他能和人演,可不想和鬼演,拖拖拉拉,被說得沒辦法,高沐塵這才不情不願地對着外面喊話。
聲音随着夜色,一直飄向戲樓,莫梵花認定雲仙就在戲樓和那片湖周圍。
雲仙本來就是含恨而死,又被困在死亡的那一刻,其實他們一到這個島上,她就發現這裡是陰氣最重的地方。
高沐塵沒想到如初找他居然是這麼個事,不情願也沒辦法,喊了一聲還要喊第二聲,喊淑珍的名字,一直到第三聲的時候,祠堂裡所有人忽然覺得一陣陰冷。
“她……她來了……”楊樂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往後退,結果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手朝窗戶口指着。
月色掩映,那血紅色的光亮似乎也遮住了月光,紅月之下,一張被火燒過被水泡過的臉,叫所有人都驚呼起來。
那鬼臉一閃而逝,又躲了起來,“玉麟在哪裡?玉麟呢……”
莫梵花對高沐塵使眼色,他不情不願地開口,“我在這裡。”
淑珍或者說是雲仙從窗戶口露出一隻眼睛,沒有眉毛,也沒有睫毛,燒得焦紅的眼睛周圍滿是腫脹,高沐塵被她看得渾身發毛,卻聽她語氣忽然一變。
“你不是玉麟!你騙我!”鬼爪撕開窗戶,玻璃碎了一地,幻境抖動,一股兇煞的陰寒直沖而來。
高沐塵大叫,“如初仙師!”
莫梵花卻在邊上一動不動,就像看戲一樣挽着韓慕冶,甚至有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