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梵花根本不解釋,她平日都笑眯眯的,今天特别冷淡,好像被韓慕冶附了身一樣,說起來,韓慕冶呢?
仔細回想,平時這兩個人經常都在一起出現,這次怎麼不見韓慕冶呢?
莫梵花根本不敢看隔壁房間,她在夢中所見,就是她的心聲,明明白白,這是她兩世以來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這麼親近。
可恨,那家夥隻是對戲,就這麼輕薄了她!
但也是她自己當時沒推開他,她明明能辦到的,卻完全傻了,就像靈魂也抽離,一片空白。
但是……這一世的人怎麼這樣的!
當演員的人怎麼是這樣的!随随便便就能親嗎!
韓慕冶根本沒得到她的同意。
當時就該打他一頓的,她才回過神來,可自己怎麼忘了呢!失誤啊!
莫梵花心裡波濤洶湧,咬着唇,看到韓慕冶走出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也确實,對他而言,這不過就是普通的對戲。
韓慕冶的目光落在她咬牙切齒的臉上,又轉移到微微發腫的唇,目光微凝,“你的臉色不太好。”
一晚上,在夢裡看他和别的女人糾纏不清,她能睡得好嗎?臉色能好嗎?
氣呼呼轉過頭去,她不想和他說話。
“還疼嗎?”他靠在門邊,手裡拿了一罐東西,不等她反應,打開小罐子。
“來上點藥。”會彈鋼琴的手,骨節分明,指尖修長,沾了藥朝她嘴唇上擦過來。
韓慕冶的背影擋住了走廊裡來去的人影,也擋住了其他人的目光,她來不及反應,他的指尖已經落在她發熱的嘴唇上。
好像是潤唇膏,好像有薄荷味,涼涼的,輕輕覆蓋上來。
他低着頭,眼神很認真,一絲不苟,指尖卻從她嘴角一直抹到唇珠,碰到她的舌尖。
膏體是甜的,指尖是涼的,很舒服,她下意識抿了抿唇,等意識到自己含住了韓慕冶的手指,臉上像爆炸一樣紅起來。
逃一樣回到房間裡,砰地關上門。
其他聊天的人,或是在探讨劇本的,都拉長了耳朵,歪着頭裝作不經意,一個個看過去,看到韓慕冶從容收起一個小罐子,然後露出了複雜的表情,似乎是笑了,又好像是折磨。
還要為後面工作做準備,一天就這麼過了,入夜之後,大部分的人都睡了。
半夜時分,有人驚叫,并且不止一個,仿佛炸營,幾乎是所有人都做了噩夢。
有人被毀容,有人墜落,有人被燒傷,所有日常裡的畏懼,所有恐慌都在夢境裡成真。
噩夢太真實了,醒過來還心有餘悸,而所有的電視機屏在同一時間碎裂,鏡子也是。
大叫和哀号此起彼伏,陳導也急吼吼來找她,他夢見自己江郎才盡,再也沒有一點藝術靈感,再也沒有任何想法,拍不出好的作品。
“不是該抓到了嗎?”他急了。
“是啊,為了抓到它,所以我就給了它一點甜頭。”她指尖一轉,“它不是靠人類欲.望為食嗎?我就讓它一次吃個飽,吃到撐,吃到要爆炸。”
正說着,桃淘在房間裡大叫起來,她看見一個半透明的東西不斷長大,就像吹氣球,開始扭曲着身子拉長手腳。
那個東西從左右彙聚到她房間裡,又盤踞在其中,她懷疑自己在做夢,想到這可能是什麼鏡妖,拿起煙灰缸朝鏡子和所有玻璃砸過去,電視機也沒放過。
所有玻璃和鏡片碎了一地,桃淘惹怒了鏡妖,但她實在太美味了,散發着無與倫比的香氣。
這可怕的蓬勃的野心啊。
鏡妖迅速膨脹,好像吹氣球一樣越來越大,力量也越來越強,桃淘沒有睡着,也被一把拽入鏡像世界之中。
“留在這裡吧,你的所有夢想都能成真。”鏡中世界,虛幻的聲音在她耳邊不斷蠱惑。
桃淘渾渾噩噩,隻看到自己拿着獎杯,站在領獎台上,台下星光熠熠,但所有人都在為她獲獎而鼓掌。
她是最佳女主,而馮露隻是她的助理,被她呼來喝去,她用滾燙的茶水潑在她臉上,她也不敢吭一聲。
太爽了!她在夢境裡大笑。
“白日夢做夠了吧?”清冷的聲意從虛空之中傳來。
“能憑一己之力讓鏡妖吃飽,修煉成型,你也算是挺厲害啊,可惜,接下來就不是你喜歡的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