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手已輕握劍柄,敏銳的洞察到一股不善的靈壓接近。
帶頭的還是一個強者,修為少說應該是介于上三鏡和中境界之間。
“唰唰唰——”
一行人從四面湧出,小小暗巷一時之間竟有了股卧虎藏龍之勢。
——來得真快。
沈安歌沉吟不語,她有想到陳大根死必會引起幕後的人注意。
沒想剛解決掉就跳出來了。
她注視着眼前的一行人。
領頭之人帶着磅礴靈壓,修為至少在中境界大乘期。
他單看臉泯于衆人,臉上有一道從額角貫穿整張臉讓人印象深刻的傷疤,他站在那看着兇神惡煞,因着修為高滿臉倨傲之色。
領頭人敷衍的行了個禮,先來了個自我介紹:“在下城主近衛隊長吳鵬。”
吳鵬在沈安歌的記憶裡,此人在前世南陽之難中是和那邪修一起的消失人員,後成邪修榜上有名的人物。
看來這事他參與了不少。
沈安歌周邊依舊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她沒有馬上回吳鵬,隻是手漫不經心的轉動着劍柄。
“沈小姐,您遠道而來也不知會城主一聲,城主大人憂心您的安全,特派在下尋您回城主府。”
吳鵬看着對沈安歌畢恭畢敬,實際語氣裡卻絲毫沒有恭敬的意味,還帶着強勢。
他給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一旁包圍沈安歌的人手中早已握緊了武器。
這便是無論如何都要把沈安歌“請”回城主府的架勢。
沈安歌本來也是要去一趟城主府的,這也是一個機會。
更何況沈安歌現在的實力和以前天差地别,不會傻傻和比自己強的人硬碰硬。
沈安歌收回視線,她聲音平淡:“那麼請你帶路。”
“沈小姐,請吧。”
沈安歌走在前,吳鵬在後打量着沈安歌,他發現沈安歌的修為不足為懼,之後輕輕嗤笑一聲。
吳鵬心下諷刺的同時又泛酸:外界盛名的沈安歌也不過如此,果然世家子弟要不是背靠家族,也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
也不知道城主到底在憂心什麼。
-
南陽城主府。
單從外建築看着就奢侈無度,内裡更是以夜明珠照明,即便是黑夜也依舊保持着極晝之景。
景物皆是精心雕琢而成,配合着風水巧妙布局,一進來就能夠感受到裡面的靈氣比之城外都充沛了不少。
除此之外,這裡的下人都穿着華麗的衣着,帶着一張張空白面具,他們井井有條的打理着府邸的一切。
最讓沈安歌在意的并不是這過于充沛的靈力。
而是這裡太安靜了。
這個安靜,給沈安歌一種這裡壓根就隻有她走動的感覺。
沈安歌斂神,有時候越是平靜越是隐藏着驚濤駭浪。
明明城主府的下人不在少數。
吳鵬做了個“請”的手勢,面前沉重的漆木刻雕大門緩緩打開。
撲面而來的便是濃重的香火味,沈安歌皺眉不自覺地警惕屏息。
正廳裡歌舞升平。
“沈小姐,大駕光臨,請恕我招待不周。”
說話的人坐在主位,看着慈眉善目,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帶着一股和藹可親的佛家氣息,一眼便給人好像是在拜見佛祖的感覺。
此人便是南陽城城主——劉圓照。
“城主客氣。”沈安歌虛做一禮,打量着劉圓照。
此人給她的感覺便是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直覺。
“沈小姐快請入座……你們都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近前伺候着貴客!”劉圓照不悅的吩咐着周圍的下人。
哪怕是不悅,他脫口而出居然給人一種佛祖訓誡衆生之感。
下人依舊帶着白面具不說話,一個個朝着沈安歌蜂擁而上。
她們臉上帶着的面具和外面的不一樣,他們的面具上畫着略顯詭谲的笑臉。
裡邊的下人都是身材婀娜的女子。
沈安歌視線犀利的看着下人忙碌的為她收拾桌椅,但是她們準備的東西沈安歌是一樣都沒有碰。
劉圓照這時臉上才挂着憂慮之色,“有沈小姐在,想來小女不日便能安然歸來了。”
他說的是指被邪修擄走的女兒。
沈安歌端詳着劉圓照,她語氣淡漠,臉上挂着讓人挑不出錯處的疏離微笑,“邪修已伏誅,劉小姐的下落應該不難找了。”
沈安歌并不覺得劉圓照是在關心自己的女兒,真正憂心自己女兒的人不會有心情在這裡觀賞歌舞的。
做做樣子誰不會呢?
南陽城淪陷,要說沒有城主做了什麼,沈安歌必然是不信的。
劉小姐隻是誘引衆多修士來南陽城的餌。
沈安歌已經捏緊了緊急畫出的符,以備防範。
“或許,城主已經清楚劉小姐在哪裡了也說不定。”
沈安歌不打算繼續打太極,直接一語道破。
劉圓照神色不變,他幹笑幾聲,“沈小姐真會開玩笑。”
“是嗎?真可惜,我生性不愛開玩笑。”沈安歌從容以對,翡翠般的眸子有霜意凝聚。
劉圓照眯了眯眼,他笑容開始變得僵硬,而後循循善誘,“沈小姐可真是有趣的人呢,不知你是否聞到些什麼。”
沈安歌擡眸當即更加警覺。
是的,這裡的香火氣濃重的過分,哪怕沈安歌已經屏息隔絕,那香火氣也無孔不入。
“夫人,這氣味可不興聞哦。”
突然,一清冽又有氣無力的聲音在沈安歌的耳邊響起,緊接着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捂住了沈安歌的口鼻。
再然後沈安歌聞到了不久前某人身上苦澀的藥草味,這苦澀的氣味直接将香火氣給沖淡了。
沈安歌已然知曉來人。
“扶光。”
他居然悄無聲息的在此刻出現在了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