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能說明一直以來偷偷藏匿在暗中的視線不再掩藏,開始動手了。
說來,反而還是一件好事。
“咚——咚——”沉重的鐘聲忽然響起,還伴随着陣陣詭谲的梵音。
鐘聲一響起,沈安歌就開始戒備,“警惕。”
她剛剛說完,一直掩蓋自己存在感的扶光緩緩擡眸,最快速度的捂住了沈安歌的耳朵。
沈安歌揚眉,她想有其他的動作,卻被扶光制止:“别動,信我,勿聽聚氣護魂。”
沈安歌隻聽到扶光所說的這句話,其他的聲音就像被完全屏蔽了。
——幻術?
扶光的幻術居然都能夠屏蔽聲音。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如此高超的幻術,沈安歌隻想到了一位存在,但是不太可能是那位老祖宗。
沈安歌有扶光,但是她的兩個師弟沒有防備,已經失去了意識。
就算沈安歌方才及時出聲提醒,也無奈他們壓根無法抵禦那鐘聲的威力。
扶光也沒有管其他人的義務。
他隻顧着沈安歌,沈安歌在其他的全部靠邊站。
扶光慢慢收回了手,他又恢複了恹恹病态的倦意,語氣平緩帶着些養尊處優的矜貴,“這是鎮魂鐘的鐘聲。”
沈安歌臉色微凝,“鎮魂鐘,一聲伴梵音,可攝魂,攝魂者或昏迷或受敲鐘人的控制。”
沒想到重活一世,居然這麼快就見到這鐘了。
這鐘乃為黃泉之物,因機緣落入凡間,後一直放在與世隔絕的靈隐寺中。
隻後來自南陽之難後天下大亂,邪修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找到靈隐寺的位置,全寺僧人被屠戮,鎮魂鐘也落入邪魔之手。
此鐘所過之處,遍地行屍走肉。
沈安歌前世處理了這鎮魂鐘,後來神魂就留下了極其嚴重的暗傷。
沈安歌當即上前查看兩位師弟的情況。
“不用擔心,他們暫時無事,我将那梵音一起給他們屏蔽,隻是他們修為不夠抵抗鐘聲,所以便暈過去了。”
鎮魂鐘控制人的精華就在于那梵音。
扶光說話的時候開始上氣不接下氣,臉色好似更慘白了幾分,好像下一秒就要暈了。
沈安歌眼疾手快接住了扶光,她心情複雜,不含絲毫情緒的翡翠眸中帶着探究之色:“你究竟是什麼人?”
幻術強大到居然能夠抵抗鎮魂鐘的威力。
這種人至今居然會無名無姓?簡直是不可思議。
“你看不出來嗎?我隻是一個時日無多但是酷愛看戲的凡人罷了。”扶光說完便開始劇烈的咳嗽。
沈安歌确是凝視了扶光好一會,她犀利地問:“凡人?我确實是沒感受到你任何修道的痕迹,你身上的病也不似作假,但是你的幻術實在是讓我生疑,再者凡人是如何抵禦鎮魂鐘的?”
疑點衆多。
扶光:“秘密。”
“夫人若是好奇我的秘密,就拿這個來交換。”扶光輕點了點沈安歌心髒的位置,意味深長。
沈安歌擡眸,她的心髒一下一下穩定的跳動,絲毫沒有多餘起伏。
她沒想到扶光居然會這麼說,蓦然輕笑了一下,垂眸,“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扶光撇嘴,他又恢複了漫不經心一會便喘一下的樣子。
沈安歌倒是頓了頓,還是問出口了,“扶光,你和那位青冥君有什麼幹系?”
扶光聽此不由的怔了一下,他心态超穩,額角卻開始冒冷汗,聲線平穩:“夫人可真是說笑,什麼青冥君?我都沒聽說過。”
沈安歌細細端詳了他一會,“沒什麼,你當我沒提過吧。”
也是,自己怎麼會突然問出這種無厘頭的話來。
青冥君是尚存于世最後一位上古神君,久居青丘不出,常年戴面具示人,無人知曉其真容。
沈安歌是在後來處理鎮魂鐘的時候有幸與他結交。
他也是世間最後的九尾天狐。
古雲,天狐九尾便能通天,善占蔔,幻術,上通未來下通過去,位列神位。
扶光一個凡人,确實不可能和青冥君搭上任何關系。
扶光見沈安歌打消了自己現下和大号的關聯,他又喜又酸。
喜沈安歌回來了,她還能想到他,酸他本人就在面前了她居然提大号!
扶光化解了掉馬危機,借機說道:“我還在想夫人怎麼這麼懷疑我,原來夫人心中所念居然是那什麼青冥君。”
沈安歌神情坦蕩,“會用幻術的人屈指可數,況且我與他并無任何關系,隻是偶然間認識的過客,現在想想應當是毫不相識,形同陌路。”
也确實,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重生後并沒有遇到過,确實是一位驚鴻一睹的過客,形同陌路,毫不相識。
扶光:“。”
壞了,早知道不說了,現在他更難受了。
扶光掩面開始劇烈地咳嗽,遮掩他現下的情緒。
等再一次緩和好,扶光素白着可以輕易攝人心魂的臉。
他眸中卻蘊着溺斃人的光,“言歸正傳,夫人你又欠了我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