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稍微頓了下,想到扶光那怪脾氣于是又生硬的補充一句:“不然到時候吃藥沒有蜜棗。”
扶光:“……”
這話怎麼有種哄小孩子的即視感。
說完,沈安歌也就沒等扶光回複,前往乾元殿。
感知到沈安歌離開。
在浴桶裡的扶光才幽幽睜眼,“你小子,還好本君出手快。”
差點被抓了個正着。
“君上,是我太不小心了。”狐二現在還是狐狸形态,他輕盈的跳到扶光的身邊。
他來這裡是有要事回來複命的。
方才要不是扶光出手,狐二就被沈安歌給揪出來了。
狐二被揪出來不要緊,要緊的是扶光估摸着又要被沈安歌給疑上一陣,又要動腦筋捂好自己的馬甲。
扶光還有點自己高嶺之花的自覺和神君的臉面,但不多。
“無妨,我家夫人本就厲害,你被她察覺也正常。”扶光有點小自滿。
他眼中的沈安歌那叫做拉了數萬萬層濾鏡,就沒有什麼是不好的。
硬要說的話,就隻有一點了不開竅。
狐二已習慣君上的德行,直接彙報重點,他正色道:“塗山子秋逃了。”
扶光眉梢微挑,“逃了?”
他也沒多意外。
狐二摸了摸鼻子,“阿弟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間和瘋了一樣,我本想直接用武力壓制,莫名出來了一群帶着邪氣的人牽制我,讓他給逃了。”
狐二好歹也算扶光親手調教的半個弟子,修為在塗山子秋之上,壓制塗山子秋本就不成問題,中途卻有人有目的的和他青丘搶狐狸。
他思來想去覺得事情不對,趕緊回來告知扶光。
“方向應當是人界的南邊。”
高麗國。
扶光不語。
窗邊隻開了一道縫,絲絲亮光照在扶光淺灰的桃花眸上,更顯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他似對這些事情早就有數,扶光對塗山子秋已經不耐煩了。
扶光矜貴地起身,接過狐二速來的衣物,懶洋洋地道:“算了,讓他鬧着吧,本君倒是想瞧瞧那個蠢貨何時醒悟。”
扶光才不管塗山子秋如何,他隻是期待着沈安歌到時候怎麼教育那蠢貨。
啧,真煩。
沈安歌什麼時候能像她阿妹和小六那樣和他膩歪,扶光便心滿意足了。
明明最開始的時候,扶光隻想待在沈安歌身邊就好。
現在嘛,奢望的又多了。
果然,萬事萬物得到了什麼,就又會貪心。
扶光感慨自己也逃不過這個鐵律。
-
乾元殿。
沈安歌剛來就察覺到這裡的氣氛異常凝重,殿宇裡的宮婢太監早被屏退。
寂靜無聲之中,卻盡是暗流湧動。
沈安樂和李順算是徹底撕破那一直以來的僞裝。
沈沉雲也一樣,鐵着臉,周邊散發着戾氣騰騰上漲。
她們沈家沒什麼優良品德就是護短。
李順的事情沈安歌都告訴沈沉雲了,不比沈安歌能壓抑自己,沈沉雲自然是一來就炸了一次李順。
在沈安歌來之前,沈沉雲對着李順點名就是一頓罵,沈沉雲上頭就将什麼君臣禮儀,帝王威嚴,按在地上摩擦。
沈安樂懷裡抱着喵喵叫的風鈴兒,想到小六還在儀華殿等着自己,她也不繼續耗着了,“陛下,念在我們曾是青梅竹馬的份上,我隻有一個要求,我倆和離,或者遣散我。”
“休想!哪有進宮的妃嫔能和離,更沒有哪一任皇帝還在世便遣散自己的妃!”
遣散後妃的行為,隻有在先帝去世後才有的,皇帝會将先帝的後妃受封享福或遣散出宮。
沈安樂嗤笑一聲,嬌俏地道:“現在不就有了嗎?”
“荒唐!”李順咬牙切齒地拍案而起。
“我看你才荒唐!”沈沉雲憤而用手指向李順。
他恨不得一劍劈了李順,“我沈家自認待陛下不薄,世世代代忠于你李家皇室,而你卻用此等下作手段對我阿妹出手!誤她年華!陛下莫不是以為我沈家無人了!”
沈沉雲每說一句話,風鈴兒随它的主人一般,趾高氣揚地喵喵附和。
沈安歌也輕輕擡眸,她沒有說話,但是修士的靈壓比沈沉雲的怒斥更為壓迫李順。
那冰冷的靈壓,不僅僅是壓制李順,還有藏在暗中,皇宮圈養的修士。
李順臉色陰沉的已然可以滴水,他說什麼都不可能放走沈安樂!
“是你們沈家先欺人太甚!沈沉雲,你質問我之前先問問你妹妹!”李順一提起此事便怒火中燒。
他一改往常溫吞儒雅的形象,連眼神都變得有些癫狂,指着沈安樂怒吼道:“沈安樂,他背着朕在儀華殿裡養奸夫,夜夜歡好以為朕不知道嗎?!朕很清楚!”
沈沉雲聽了不覺得沈安樂有錯,反而理直氣壯反駁,“我沈家的女兒,養自己喜歡的情郎又如何?!用陛下的銀兩了嗎?”
沈安樂漫不經心撫摸着懷裡的風鈴兒,她隻是諷刺的笑了笑,沒有開腔。
李順都聽愣了,他森森開口:“沈國公,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要你夫人如此,恐怕你不見得會有朕鎮定。”
沈沉雲聽了相當坦然。
“我也不是陛下,在那裡用下作手段娶我沈家女,還承諾一心一意,轉而迎了一位又一位。”
沈安歌沒有發表意見,她就淡淡在那聽着,神色淡然卻帶着無形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