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動作最麻利的徐承熹第一個去洗浴間洗澡,公司是真窮,把錢都花在了刀刃上,洗浴間窄得人不方便施展手腳,轉個身都可能撞到牆,側頭看見牆角的蟑螂,她忍着惡心,用拖把将其摁死,接着用水沖掉。
洗完澡吹幹頭發,徐承熹就在網上搜索滅掉蟑螂的緻命武器,買了一堆瓶瓶罐罐的噴劑,入睡前眼前都是滿天飛的蟑螂。
白手起家《Self-made woman》空降瓜榜第一,小人物《VUP》緊随其後,迷你專輯裡的其他歌都進了melon榜前二十,托《Greenness》的全面開花,大衆對這次她們回歸專輯質量抱有很高的期待,如公司預計的那樣,這次專輯質量好評如潮,保持大衆傳唱度的同時兼顧了耐聽性、獨一無二的音樂藝術性,尤其R&B《VUP》,得到了它該有的褒獎,盡管其流行度不如《Self-made woman》。
在以十代、二十代為主的k-pop粉絲群體中,她們這次專輯的吸引力突破了粉絲年齡層,以《VUP》為代表傳達的底層人民、無名小卒的辛酸悲哀與精神内容引起了三十代、甚至四十代的共鳴,這種影響力随着她們夜以繼日的打歌不斷輻射。
打歌節目包含事前錄制和現場生放,平時觀衆看到的愛豆舞台一般來自事前錄制,是最佳版本的事前錄制。
為了完成打歌節目的直播流程、采訪、頒獎,需要生放。生放現場的觀衆是各路愛豆的粉絲,但愛豆生放表演不會播出,隻播事前錄制版舞台,粉絲不能拿手機拍攝。
所以生放表演給愛豆提供了可以擺爛敷衍了事的選擇,對來現場應援的粉絲來說,看生放表演,有可能是福利,也有可能是脫粉回踩的現場。有兢兢業業全程賣力演出的愛豆,也有偷懶劃水的,還有裝逼擺架子對粉絲一臉冷漠的。
顱骨再生每次生放表演都跟事前錄制版本的舞台完美複制,不止讓粉絲視覺、聽覺得到雙重享受,往往也能讓其他愛豆的粉絲入坑。
以前沒錢不能給粉絲準備禮物逆應援,現在公司拉到了點投資,她們能給粉絲帶甜品和果飲。
把吃的喝的分發完給粉絲,現場演出,徐承熹和成員為小人物《VUP》打歌,以樂隊的形式,她彈電子鋼琴,姜萊打架子鼓,崔幼真彈電子吉他,每個人面前都放有話筒,幾乎能消化任何高音的張惠恩站C位,面前擺着特制的立式麥克風,她們是實打實地開麥,沒有墊音,她們的vocal在大衆心中不輸一般的歌手,被不開麥安可唱破音的同行一襯托,更是成了如聽仙樂耳暫明的代名詞。
負責中低音區的徐承熹最适合唱R&B,當張惠恩的海豚音結束,歡聲雷動,她彈着電子鋼琴,閉眼對着話筒,以低沉凄美、辛酸悲涼的歌聲收尾,配合具有流動性讓人身臨其境的落日餘晖海灘潮汐舞美,觀衆心醉神往,共情能力強的還聽得眼睛濕潤。
幾人沉浸在音樂中,結束之後同樣心緒波動,一時難以平複。
不出所料她們再度拿了一位,包括melon在内的音源榜皆第一實現挂窗簾,MV油管播放量超出一億,與《Self-made woman》皆沖進了billboard hot100前五十。
張惠恩、崔幼真皆哭了出來,拿着獎杯說不敢想象她們現在又拿了一位,感覺黴運都去掉了。
徐承熹無聲微笑,現在她們專輯的質量如此之高,主要得益于以吳青容為核心的音樂制作團隊,倘若沒有他們的加入,她們這個團會跟許多小公司出道的團一樣無聲無息地慘淡離場,無意間在網絡上走紅的她也會因為沒有作品支撐逐漸被遺忘,一切的幸運又來自社長孫容華,沒有對方的破釜沉舟,掏空資金,廣納人才,品控專輯,就不會有她們今天,所以輪到她發表一位感言,上到公司社長孫容華女士,下到舞美設計師JOJO小姐,她皆感謝了個遍。“還要感謝的是我們的大功臣bones. 謝謝你們嘔心瀝血地無私付出與支持。我們會繼續努力,不辜負你們的期望的。”
她深深一鞠躬,眼睛濕潤。回歸期打歌不止她們累得沒了半條命,半夜不睡覺為專輯刷數據在電視台大樓外排隊為她們應援的粉絲也累,人心都是肉長的,看見很多粉絲才十幾歲的樣子,她心有不忍。
打歌結束,一衆愛豆去長廊排隊,答謝PD,排在顱骨再生前面的是TWICE,兩個組合是現役最火的女團,争奪TOP之位,粉絲在網上越撕越兇,她們作為當事人倒不會不對付,見面會客套地寒暄。
答謝完PD,愛豆陸續搭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徐承熹混在期間,遙見有愛豆避開攝像頭交換聯系方式、約會碰頭,脫口而出中文,“k-pop真是個巨大的世紀佳緣。”
崔幼真好奇:“什麼意思?”
“就是相親角。”
其餘人低笑。
《self-made woman》《VUP》的大爆不止穩住了顱骨再生繼《Greenness》之後的音源成績,擴大了名氣,粉絲成倍增長,聽歌的路人粉不計其數,她們的通告紛至沓來,兩個月跑了104個行程,大大小小的行程都接,不起眼的電台打歌節目都去,為的就是讓更多的人聽到她們的歌,期間徐承熹還抽空去學校上課,跟吳青容等制作人學習創作,她之前還說韓國人把睡覺戒掉了,現在她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坐在車上打個盹兒就是一覺,晝夜不分,狂喝功能飲料與咖啡振作精神,除了内分泌失調,她還出現了胸悶氣短的症狀,吓得芝荷立刻帶她去醫院做檢查,醫生面不改色地給她開了一堆西藥,說沒什麼大礙,死不了,但是,“以後别再喝咖啡了。”
她松口氣之餘有點遺憾。
從醫院出來,和成員去趕下一個通告,坐在保姆車上。
一家叫聖心的孤兒院邀請她們去慈善彙演,給的通告費有限,分到她們每個人手上就兩百人民币,妝造費、汽油費、餐飲費都不夠,但具有慈善性質,是行善積德,公司就替她們接了下來,她們四人合計一番索性不要這筆通告費了,順便出錢給孤兒院的小孩買了衣服、書籍、零食玩具。
望着車窗外灰撲撲的天空,越來越狹窄彎曲的路況,幾人看着彼此疲憊不堪的面孔,想停下休息,但更想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