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無心身上。
“不相幹的人都走了,現在談一談正事吧!”
無心看着王人孫,臉上沒有笑意,眼神不在輕佻,第一次顯得那麼鄭重。
“你長大了!”王人孫看着面前這個少年,有點欣慰,有種事情終将塵埃落定的預感。
無心冷道:“廢話,都十二年過去了,你以為還是那個五歲小童嗎?”
王人孫道:“五歲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記得很多啊,記得那時候,我總是騎在你的肩膀上,拔你的長胡子。”無心看向王人孫手中的長刀,道:“還記得那時候,你的一手碎空刀耍的出神入化。”
“還記得什麼呢?”無心頓了頓,語氣陡然淩厲,“記得,你背叛了我爹。”
這話一出,王人孫頓時明白了,無心什麼都記得。
十二年的記憶不由得再次浮現腦海,心中愧疚再一次彌漫心頭,這次更甚。
最終,王人孫坐了下來,雙手捧起長刀,道:“十二年來,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來殺我?”
“我問忘憂大師,他說,‘世間凡事皆有因果’,還跟我講了許多佛理。我不是和尚,也不懂這麼多道理,我就是在想,你來殺我的時候,我會做些什麼。”
“大概,就是把刀遞給你。”
王人孫說完,舉起了長刀,遞到頭頂,低下頭,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
看着王人孫,無心一步、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慢慢的握住了那把長刀。
要殺他嗎?
衆人全神貫注的盯着場中的兩人,心頭浮現這個問題。
無心握着這把長刀,心中也浮現了這個問題。
可懷中那個一路相伴着他的寶物,十分溫暖,讓他回憶起十二年前,上一次見到王人孫時的情景。
師父……
無心心中不由浮現一張和藹可親的臉,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松開了手。
“老和尚說,要慈悲為懷!”無心釋然了,“放心,我不殺你。”
王人孫放下了舉着的長刀,聽到無心的話,卻并沒有開心,“我倒是希望你是來殺我的。你不殺我,說明後面會有更麻煩的事情來找我。”
無心道:“不麻煩,隻是要你幫我做一場法事。”
“做法事?”王人孫站起身,疑惑的看着無心的背影,“我雖在大梵音寺修行,但我不是和尚。”
無心輕笑一聲,心中越發明确自己想做什麼,道:“不是要你做,我要整個大梵音寺為我做這場法事。”
王人孫想了想,找到一直在旁安靜安靜閉眼的師兄。
能讓整個大梵音寺出動,來做這場法事,就隻有他的師兄能幫他做到這件事了。
他的師兄,法蘭尊者,點了點頭,答應了。
王人孫微微鞠躬,表示感謝。
見事成,無心終于說出了此行一直以來,最重要的目的,道:“你是老和尚這輩子剩的下唯一的朋友,讓你主持這場法事,也算是報答了他這麼多年的唠叨。三日之後,我來這裡找你。”
王人孫詢問:“那做完以後呢?”
“再之後……”無心沉默,随即道:“活下來再說吧!”
說完,轉身,輕功一提,飛起,落在屋頂。
“做完這場法事,你便離開吧!”無心背對着衆人,對王人孫說道:“十二年前,他們逼着你卷入是非,十二年後,你不能重蹈覆轍。”
話落,無心飛走了,消失在衆人眼前,留下白久等三人一貓面面相觑。
蕭瑟無語,看向白久他們,道:“我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家夥,每次走的時候,都沒想帶上咱們呀!”
“好像是這樣。”
白久仔細回想了一下,不說久遠的,就說今天,之前追王人孫的時候就丢下過他們一次,現在還是。
蕭瑟提醒,“那咱們幹嘛還賴着不走啊?”
雷無桀反應過來,“也是啊,那咱們直接去找大師兄吧!”
蕭瑟剛想點頭,餘光就瞄到屋頂突然冒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無心雙手交叉,一副悠閑自在,啥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看着底下的三人一貓,道:“幾位怎麼還不跟上?我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得租幾匹馬,我可沒帶錢啊!”
那樣子,看起來一副沒錢還特别自豪的模樣!
雷無桀傻笑一聲。
怎麼時機總是這麼恰巧?
蕭瑟蹙眉,可語氣卻透着一股難以察覺的高興,“這和尚真邪門!”
白久忍不住輕笑一聲,“我們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