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也沒管衆人驚詫的眼神，白發仙隻看向司空長風，最後一次問道：“雪月城不會後悔？”

司空長風點點頭，再次強調了之前和白發仙遇到時，說的那句話，道：“還是那句話，雪月城不怕魔教，不怕天外天，更何況一個區區少年。”

行為舉止中，充滿了自信、自傲。

白發仙點點頭，他相信雪月城三城主司空長風的信用，對無心道：“走吧！”

兩個超級高手，言談話語間，問都沒問本人一句，就将無心的命運定了下來。

無心心中一片荒涼，終究還是無法反抗命運嗎？

一瞬間，他想起了沈靜舟的話，沉默不語。

“等等！”

一襲紅衣，再度攔在了無心面前。

白發仙真名莫棋宣，看向雷無桀這個少年，“小子，你想怎樣？”

雷無桀不懼白發仙強大的武力，直視着白發仙，道：“你要帶他走，可問過他同不同意？”

白發仙面色不虞，“他本就是天外天的少宗主，不回天外天，難道回那寒水寺嗎？”

雷無桀絲毫不害怕，反問道：“那他若是真想回這寒水寺呢？”

白發仙眯眼，持劍的手微微捏緊，殺意直沖雷無桀而去，“小子，你找死！當真以為我怕了那躲在雷家堡的雷轟不敢殺你？！”

蕭瑟、白久、白喵兩人一貓，沒理白發仙，走到無心身邊。

這件事說來說去，下決定的終歸是當事人無心。

蕭瑟看着無心，道：“無心，你真的要走？”

白久抱着白喵遞到無心眼前，提醒道：“白喵很厲害的，你如果不想走，我們幫你。”

看着兩人關心的眼神，無心掙紮猶豫，“我……”

白喵詭異奇怪，白久來曆神秘，蕭瑟身份特殊，如果他們幫他……确實很有可能留下來。

可……

無心遲遲下不了決定。

司空長風見無心臉上猶豫不定，道：“十二年的期約已滿，你本該就走的，為何還猶豫呢？”

蕭瑟盯着司空長風，道：“鎖山河之約為期十二年，那期間他是質子，如今十二年期限已過，天地偌大，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說的沒錯，無心，你一句話，大不了我們再打一架！”雷無桀高聲支援蕭瑟。

白久點頭，“對！”

無心看向白久和雷無桀，道：“你們兩個就要拜師雪月城，又如何能與槍仙動手？”

“師門是師門，公道是公道，兄弟是兄弟！”雷無桀一臉堅定，問白久道：“白久、蕭瑟，你們說是不是？”

“嗯！”白久點點頭，大不了不拜師了！

她又不是非要拜進雪月城。

“他說的沒錯。”蕭瑟同樣贊同。

眼看無心就要被三人說動，白發仙一撫衣擺，跪在地上，“少宗主！”

“你這是做什麼？”

無心心中一驚，連忙走過去，想要扶起白發仙，可白發仙微微使力，不起來。

“少宗主，”白發仙盯着無心，道：“天外天已經等待少宗主回宗，已經整整十二年了。如今的域外十六派四分五裂，唯有天外天，從未有一人離開。”

無心聽着這話，扶起白發仙的動作微微一頓。

“我們都等待着少宗主回宗重掌大局。”

話落，白發仙低頭，恭敬一拜。

無心看着白發仙，想起了小時候父親還沒去世前，常常騎在這個人身上玩笑耍鬧的畫面，心中那句“我想留下”好似變成了千斤重，無法說出口。

同樣許許多多的還有其他的畫面，紛紛擾擾，不停幹擾這他的思緒。

無心身子搖晃着，背過身，看着廣闊的天空，天上自由自在的飛鳥，終是歎了一口氣。

天外天，那裡曾經也是他的家……

“莫叔叔，我明白了。我們走吧！”

白發仙心中一喜，立刻站了起來。

司空長風見無心下定了決心，便道：“恭送天外天宗主葉安世回宗！”

無心輕笑一聲，“槍仙就不要再逼我了，無心知道了。”

“其實啊，老和尚都已經死了，回不回那座寒水寺已經不重要了。”

其實他很清楚，自己舍不得不是寒水寺，而是寒水寺裡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