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喵這一叫,沒叫醒白久,反倒是驚了蕭瑟。
蕭瑟撿起掉在地上的陀螺,看了看,是街面上很普通的陀螺,沒什麼特别的。
白久依舊臉色通紅,見到蕭瑟拿起了陀螺,好像很好奇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傻乎乎的又把手邊上的玩具往蕭瑟那邊推了推。
“啊啊啊,久久你這個笨蛋,你還笑!”
白喵恨鐵不成鋼的舉起爪子拍了白久好幾下,結果這笨蛋,躲都不躲一下,一副完全被美色迷了眼的傻瓜模樣,完全就沒反應過來自己把自己的秘密給都漏了。
看着白喵一臉焦急的模樣,蕭瑟放下陀螺,道:“看你這樣子,那個小錢袋又是什麼稀奇的東西?”
白喵看了一眼還傻乎乎的白久,狠狠跺了一下腳,這讓它怎麼糊弄過去?
白喵抱着腦袋,無聲尖叫了好幾秒,最終,洩氣的趴在桌子上,無力道:“這個問題,得久久清醒了,同意告訴你了,我才能說。”
上次暴露機器貓的時候也是,有關白久秘密的事情,它一直都是白久同意了,它才會說。
“不過隻要你問,她大概也不會瞞着你。”
那時候它就問過白久,能瞞一輩子嗎?白久回答,很難。
大概那個時候,她心中就有了決定,要是将來某一天瞞不下去了,會坦白吧!
這與将來的對象是不是蕭瑟沒有關系,純粹是白久對未來的“另一半”的坦誠。
白喵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幹脆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一大堆值錢的,好玩的東西,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盡往外拐,平日裡自己要個貓爬架都懶得做,現在倒好,這心上人還沒開口呢,就眼巴巴兒的把自個兒做的全送上去了。
聽到這句話,蕭瑟微微一頓,重新對上了那一雙赤誠的眼睛,這一次他沒有閃躲,沒有移開,隻有認真。
那雙眼睛,即使在這黑夜之中,也一直看着他,明亮、專注。
那雙眼睛,總是那麼熾熱、真誠、純粹、毫無保留。
今日,他已然下定決心去做那件事,可這條路最終通往仙境,還是深淵,他也不知道。
他能保護好這雙明亮的眼睛嗎?
蕭瑟低頭,看着自己這雙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
這雙手,曾經布滿老繭,曾于沙場沙場之上斬殺敵将,也曾于廟堂之上怒指龍顔,可現在這雙手卻連握緊一根棍子的力氣都沒有。
他有辦法護住想護住的嗎?
蕭瑟看着這雙手,微微顫抖。
白久醉醺醺的,眼前一直疊影重重,看着蕭瑟的兩隻手,好似看到了無數雙手。
她眯了眯眼,低頭湊近了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卻發現怎麼也看不清楚。
白久皺眉,伸出兩隻手,啪的一下抓了過去,想要摁住,卻不想她身形不穩,手抖,根本沒抓到手腕,隻抓住了幾根手指。
“别、别動。”
白久聲音軟軟的,像是在撒嬌。
蕭瑟一愣,混亂的思緒被打斷,呆呆的看着眼前,兩雙抓在一起的手。
白久醉酒後,一直很安靜,說完這兩個字之後,又開始沉默不語,隻是抓着蕭瑟的手,力道極大。
她好像察覺到自己隻抓住了幾根手指,微微有些不滿,動了動,想要将對方整個手都抓住。
可是,男人和女人的手,差别極大,就算白久盡量張開了手,也沒辦法将對方整隻手都抓住,調整來調整去,她很不滿。
白久一臉不高興,腦子跟打結了似的,糾結的在那兒調整來調整去,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手比蕭瑟的手小了很多這個再簡單也不過的事實。
蕭瑟看着兩人交握着雙手,不知為何,心好像一下子就定住了。
與他的手不同,白久的手小小的,軟軟的,完全不像是經常練劍人的手,幾乎沒有多少繭子。
看着這雙手,想起對方拿起劍,無數次護在身前的畫面,想起對方拼命戰鬥的身影。
蕭瑟忽然整個人都沉靜下來,垂下眼眸,任由白久跟玩玩具似的,翻來覆去的跟他的手糾結。
白久一點也不覺得無聊,試了無數次,好像終于發覺自己沒辦法抓住對方整隻手,癟癟嘴,放棄了。
但很快下一秒,她像是發覺了什麼好玩的一樣,抓住了蕭瑟的一根手指,然後自己也伸出一根手指,想要和他來個指尖相對。
可她忘了自己現在還醉着,手抖的厲害,指尖相對這麼一個動作,好半天都沒成功。
可她卻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一直锲而不舍的想要成功對上。
白久醉醺醺的,精神卻好的很,一直沒有睡意。
蕭瑟就這樣看着她玩了許久自己的手指,很久之後,才微微有了睡意,打了個呵欠,眯着眼,抓着他的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另一邊,蒼山之巅上,雪月城的二城主李寒衣和三城主司空長風兩人正坐在涼亭裡對弈。
“那小家夥,已經闖到十幾層了,定是來尋你的。”
司空長風擺弄着棋盤,很快,棋盤之上就出現了一局殘局。
他看了眼看似無動于衷的李寒衣,道:“你不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