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随手一挽,收劍入鞘,這才看向躺在地上的白久,眼神犀利,直指那雙清澈的眼睛,道:“你有自己完整的師承,為什麼非要拜師?”
收白久為徒不是不行,隻是這一點她想不明白。
以白久目前的實力,繼續修煉下去,獲得劍仙之名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白久的劍術也是,自成一體,她自認根本教不了多少。
今天這一劍,更是确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白久,其實并不需要拜師。
可為什麼她又執着拜師呢?
李寒衣從對方的劍中能察覺到她不是那種想要名利的人,對方的劍,是她最熟悉的守護之劍。
白久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想學師承以外的武功。”
她重新活了過來,突然來到這個世界,獲得了換裝系統的金手指,從特殊套裝裡面習得了高深的武功,可這一切都來的莫名其妙。
她現在擁有的這一切會不會在某一天突然又消失了呢?
每當換下山河問劍的時候,感受着洶湧澎湃的内力,瞬間消失,這個念頭便更加強烈。
所以,她想拜師,學習系統以外的武功。
李寒衣微微皺眉,白久這話好像有點嫌棄自己師承,可看她的神色卻又沒有那個意思。
想不通的李寒衣幹脆直接問:“你不喜歡你的師承?”
白久驚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歧義,連忙搖搖頭,“不,我很喜歡。”
不然她也不會那麼信任系統,更不會在心底将系統當做自己的師父。
“是因為一些其他原因,我想學師承以外的武功。”
白久心裡的那些顧慮,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告訴蕭瑟,可面對才隻見過兩面的雪月劍仙,她隐瞞了。
李寒衣大概是看出了白久有所保留,并沒有追根究底。
這讓白久心下微微一松。
場面一下子沉默了。
這場面,讓白久原本有八分會被收徒的信心一下子,降到了一半以下,隻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李寒衣的決定。
李寒衣看着白久忐忑不安的神色,正色道:“起來吧!”
白久一愣,但立刻召喚出海晏河清,拄着劍撐着無力的身子,站了起來,低垂着頭,認真的聽着對方的吩咐。
“我對徒弟的要求是很高的。”李寒衣看着對方驚訝的擡起頭看向自己的眼神,淡淡的說出了後半句,“如果你因為貪多嚼不爛,而一事無成,就不要怪我把你逐出師門。”
這是……答應收自己為徒了?!!!
白久的眼睛越來越亮,嘴角的弧度止不住的上揚。
等李寒衣話一落,白久立刻跪在地上,抱拳一禮,“弟子白久,絕不辜負師父的期望。”
李寒衣看着白久手中的劍,心中微微一歎,是命運嗎?
她的徒弟,也是守護之劍。
“起來吧!”李寒衣招了招手,白久手中的海晏河清立刻飛到她的手中,“你的劍,是為了守護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白久差點沒穩住身子倒在地上,但好在她已經恢複了點力氣,很快反應過來,站直身子,這才回答李寒衣的問題。
“一開始,隻是為了守護自己。”
最初,她拿起劍,隻是好奇,向往禦劍飛行,遨遊天地。
可習劍是一件很枯燥,又很累的事,單單隻是一時興趣,她堅持不了這麼久。
畢竟系統裡有那麼多好玩的,有意思的技能,為什麼單單對山河問劍那麼執着?
李寒衣手指并攏,在劍身上撫過,聽到白久的回答,問道:“現在呢?”
白久堅定的道:“守護自己,守護想要守護的人。”
李寒衣将劍還給白久,“為什麼變了?”
白久接過劍,看着這把陪着自己最久的劍,道:“因為我喜歡的變多了。”
是的,因為喜歡的變多了。
因為喜歡,所以不想失去,因為喜歡,所以想要守護。
李寒衣一愣,看着白久許久,臉色複雜,終是沒有在問下去。
白久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李寒衣說話,隻能安靜的跟着一起沉默。
好在李寒衣并沒有愣多久,醒過來後,看着白久渾身髒兮兮的模樣,道:“好了,先去洗漱一下。等雷無桀醒了,你們一起來後山找我。”
白久一喜,連忙抱拳點頭,道:“是,師父。”
李寒衣話落,便禦劍飛回蒼山了。
遠處圍觀的衆人眼見李寒衣飛回蒼山,終于徹底确定戰鬥結束,頓時全都好奇的圍觀了回來。
唐蓮等人是最先到場的,看到四周倒塌的樓閣亭台和坑坑窪窪的地面,個個震驚不已。
唐蓮看着這幾乎被毀的看不出原樣的練武場,忍不住道:“幸好三師尊今天有事出去了,不然……”
話沒說完,但見過昨天司空長風氣的跳腳,直罵李寒衣混蛋,心疼登天閣的模樣,蕭瑟和司空千落兩個耳邊好像同時響起了司空長風氣急敗壞的聲音。
蕭瑟不着痕迹的甩了甩腦袋,把腦海裡的畫面删掉,走向站在廢墟中間,渾身狼狽的白久。
看着對方臉上灰一塊,白一塊的模樣,蕭瑟遞出一張帕子,問道:“白久,結果怎樣?”
咦,是她路上給他們用的那種,他居然還留着。
這個念頭在她心裡一閃而過。
白久沒多想,接過帕子胡亂擦了一下,也沒賣關子,笑容滿面的回道:“從今往後,我也是雪月劍仙的徒弟啦!師父讓我等雷無桀醒了一起去後山找她。”
“恭喜你!”唐蓮臉上一喜,忍不住露出個笑容。
白久嘿嘿一笑,道:“大師兄!”
唐蓮點點頭,“這聲大師兄算是名正言順了。”
司空千落同樣很高興,手中銀月槍一駐地,發出砰的一聲,道:“這麼說,以後我就是你大師姐了!小師妹,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來切磋一次!”
“啊?!!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