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提醒衆人立馬肚子咕噜咕噜的響起來,衆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始吃飯。
雷無桀眼神銳利,筷子第一個伸向了垂涎好久的梅花肉,頓時滿滿的肉塞滿了口腔,許多天不曾吃過肉的嘴巴立馬被俘獲了。
“哇,這梅花肉也太好吃了吧!”雷無桀忍不住贊道。
蕭瑟挑了挑眉,也夾了一塊梅花肉,嘗了一口,“哼,也就一般般,還沒我雪落山莊的三分之一。”
“怎麼可能!這梅花肉這麼好吃!”雷無桀不同意了。
蕭瑟慢條斯理的挑着碗裡肉上的蔥花兒,道:“我客棧的廚子,可是方圓百裡最好的廚子,做出來的梅花肉自然也是最好吃的。”
“又在吹牛。”雷無桀小聲嘀咕道。
可在座之人,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的?個個都聽到了雷無桀的話。
“怎麼是吹牛呢?”蕭瑟放下筷子,道:“我騎最好的馬,穿最好的裘,就連朋友都是最有義氣的。”
雷無桀愣住了,下意識停下了吃飯,看向白久和司空千落,“白久,師姐,他剛才是在說我們嗎?”
白久也愣住了,詫異的看向蕭瑟。
司空千落看着兩人呆愣愣的模樣,笑着道:“大概就是在說我們吧!”
雷無桀震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飯菜直晃蕩。
“诶,小心飯菜!”司空千落下意識護住桌上滿滿當當的飯菜,經過這段時間的野外生活,她現在對飯菜可珍惜了!
雷無桀卻顧不得這些了,激動道:“蕭瑟,我太感動了!我這還是第一次從你嘴裡聽到‘朋友’這兩個字呢。”
白久在旁邊點點頭,表示這件事是真的。
司空千落詫異的在三人臉上轉來轉去,湊近雷無桀問道:“那他之前都怎麼叫你們的?”
雷無桀木着臉,道:“小、夯(bèn)貨!不對,是小夯(hāng)貨。”
白久摸了摸鼻子,道:“通常叫名字,偶爾,隻是偶爾會叫‘笨蛋’。”
司空千落忍俊不禁。
“我有你們說的那麼不講情面嗎?”蕭瑟面色一黑,對雷無桀道:“再說了,我是你朋友,可你欠我錢。這本來就是兩回事。”
雷無桀急了,“大師兄說了他已經替我還了。”
蕭瑟吃了口菜,悠閑的道:“又不是你還的。”
雷無桀被噎住了,隻能氣呼呼的巴拉幾口菜。
白久和司空千落對視一眼,忍不住又笑了。
就在衆人以為話題告一段落的時候,蕭瑟突然開口了。
“其實,那天望城山下,你們可以棄我而去的。”蕭瑟道。
衆人臉色一變。
“蕭瑟,你什麼意思?”雷無桀怒道。
白久和司空千落也是怒目瞪着蕭瑟。
蕭瑟沒有回答,避開三人的眼神,垂眸看着面前幾乎快要堆成小堆的蔥花,幹幹的用筷子戳着,道:“暗河的人是沖着我來的,這本就與你們無關,你們何必為了我去冒生命危險。”
“蕭瑟,先不說你為什麼覺得暗河的人是沖着你來的,就算是沖着你來的,你也不該說這樣的話。”雷無桀憤怒,語速都情不自禁快了幾分,道:“你這樣說,是看輕了我們,也是看輕了你自己。”
蕭瑟默不作聲。
雷無桀堅定的看着蕭瑟,“你是我朋友,讓我遇到危險棄朋友而去,絕無可能。”
白久看着蕭瑟,道:“我也不會。”
四個字,雖短,卻十分堅定。
兩道堅定的目光逼得蕭瑟無法躲藏自己的内心,他緊握了下手中的筷子,幾乎快要将那木筷折斷,才試探着開口道:“那你們的意思是……你們願意為了我這個朋友赴死?那為承諾呢?比如雷無桀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母親留下守護的承諾。”
“這一個是情義,一個是責任。”雷無桀道。
蕭瑟追問:“有什麼區别?”
雷無桀道,“情義是我雷無桀闖蕩江湖最看重的東西,我可以為之生,亦可以為之死。那責任是我出生以後便背負的,那是我不得不做的承諾。”
“那倘若你要守護的人,你要守護的人要殺我怎麼辦?”蕭瑟道。
雷無桀愣住了,似乎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可能性。頓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那便說明我母親他們錯了,那人不值得我守護,我帶你跑就行了。”
司空千落似乎也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不知為何,聽到蕭瑟這個問題,她莫名的想起了阿爹跟他講過的關于朱雀令牌的故事。
白久聽到這裡,卻已經猜到了蕭瑟說這話的用意。
蕭瑟他在試探,這是……想知道雷無桀真正的想法。
蕭瑟捏着筷子的手松了又緊,輕聲道:“那再如果,你要守護的人便是……”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滴水打斷了。
雷無桀下意識摸摸了摸眼角,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指尖上沾染的一滴水。
“哎喲,我的雷師弟啊,怎麼這段話還把你自己感動哭了呢?”司空千落看着雷無桀臉上和手上的水漬,笑着調侃道。
白久和蕭瑟眼神一變。
“不對,屋内怎麼會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