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死局!
如果他們要殺的人不是李寒衣的話。
可是偏偏他們要殺的就是李寒衣,雪月劍仙——李寒衣!
李寒衣的止水劍法有三重境界,第一重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第二重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第三重見山仍是山,見水仍是水。
她在蒼山之巅練劍多年,早已踏入那第三重。
隻是三重之上,仍有天道之劍。
入那一劍,便能入神遊玄境。
可自從那年桃花樹下,她遇見那人之後,便再也無法做那心如止水之人。
既然練不成那心如止水的天道之劍,那她便入那多情一劍。
李寒衣忽然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道:“就讓我回憶起,那一年的桃花吧!”
所有人頓時睜大了眼睛,“這……”
唐門剩餘二人最後一拼扔出的暗器,蘇暮雨的十八柄利刃,謝七刀的殺神一刀,白久用盡全力禦出的巨劍,忽然像是被放慢了數十倍。
隻有李寒衣的劍,依舊淩厲而迅速。
這一刻,衆人腦海中蓦然想起了那個傳說中的境界,淩駕于逍遙天境之外,幾乎可達仙人的神遊玄境。
李寒衣隻覺揮劍的那刻,自己的神思仿佛飛散了出去,隻覺得自己仿佛翺翔于天地之間,她在天上垂頭而望。
她見雷無桀一行人正策馬疾馳,朝着雷家堡趕去;見雪月城登天閣上,司空長風持槍而立,眺望遠方;見天啟城一道虹光掠出,往南方而來;見望城山,一道紫衣人影橫行而下,一路千軍萬馬不能擋!
突然,天空方圓百裡之内,驟然泛起一股無形的陣法波動。
境界壓制大陣——陣成!
拖延許久的另一半計劃已然成功!
李寒衣神思驟然被打斷,她看見了一道人影,從竹林中偷襲而來,攜裹着一掌千軍萬馬之力,朝着她的心髒而來。
閃避不及,李寒衣擡手鐵馬冰河橫在胸前,擋住這一掌。
頓時,強入神遊的反噬和這一掌的威力,逼得她嘔出一口鮮血,臉上的面具掉落在地。
暗河大家長蘇昌河偷襲一掌成功,立刻想要乘勝追擊。
要死了嗎?
李寒衣眼睛微閉,身子無力的倒飛出去。
“師父!”
白久手中劍訣一捏,千秋問鼎騰空而起,下一秒,無數劍影從那柄劍中飛出,宛如流星雨一般,朝着暗河三人而去。
同一時刻,一柄紅色木劍,一化二三,忽然破空而出,攜帶着漫天桃花,紛紛揚揚,美到不可方物,可卻又兇又怖,同樣朝着暗河衆人而去。
暗河三人一驚,紛紛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躲避着這些飛來的劍影。
一招将歇,暗河三人身上留下不少傷口。
可木劍的主人卻沒理他們任何一人,徑直朝着那一道美麗的身影而去,一把将她攬在懷中。
桃花紛飛,掉落的面具,仿佛是注定的。
她與他的再次相遇,一如初見。
趙玉真微微擡手,輕輕擦去李寒衣嘴角溢出的鮮血,看着那張依舊美麗的容顔,眼神溫柔。
“小仙女,我好想你。”趙玉真道:“我一直在想,我們的重逢會是如何。”
氣氛如此美麗,可偏偏有人不解風情。
“玄劍仙,趙玉真!”
蘇昌河看着面前這個紫色身影,掌心驟然緊握。
事情已經超出預計。
可錯過這一次,他們暗河就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他。
蘇昌河心中堅定,已然決定動用最後手段,手指微動一隻細小的蟲子悄無聲息落地飛出。
“倒是忘了還有這些人,”趙玉真擡頭看向暗河三人,平靜的問道:“就是你們打傷了她?”
蘇暮雨應聲,“是。”
趙玉真微微點頭,聲音平靜,眼神卻暗流洶湧。
他道:“那就怪不得我了,我這人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缺胳膊少腿兒,你們可要小心了。”
話落,他看向一旁微微喘氣的白久,道:“你是小仙女的徒弟白久吧,過來護着你師父。”
說完,他回頭看向愣愣望着自己的李寒衣,輕聲道:“小仙女,你等等我。”
李寒衣臉色微微一紅,乖乖的點了點頭,“好。”
白久從趙玉真手中,接過李寒衣,看着他站到她們前面。
暗河三人登時騰空而起,紛紛沖着趙玉真而去。
趙玉真身形不動,雙手張開,一聲獅子吼直沖天際,一道強大真元聚集的獅子身形直沖三人而去。
這力量渾厚巨大,整個落雷山都被這一招震動的碎石滾落。
三人被這渾厚的力量震飛倒退十幾米後,才停了下來。
“望城山太乙獅子訣第九重!”蘇暮雨一眼看穿了這一招的力量,忍不住驚歎。
蘇昌河眼神一眯,雙手背負,心中盤算着時間,開口道:“天下素來認為五大劍仙之中,孤劍仙劍術第一,隻因他一人居一城的氣魄,天下無雙。但在我卻一直認為你玄劍仙的劍,才是天下第一。”
趙玉真哼笑一聲,道:“我的劍是不是天下第一,不重要。因為我的劍從不輕易而拔。”
蘇昌河輕笑。
“我有桃花劍三十六柄,你看如何?”趙玉真道。
蘇昌河隻看到了一把平平無奇的桃木劍,道:“虛妄!”
“佛家有雲,凡所有相皆為虛妄。”趙玉真反駁。
蘇昌河故作恍然,拖延時間,道:“哦,那你玄門又是如何說的?”
“凡所有相,”趙玉真看了眼李寒衣,“除了小仙女之外,都是虛妄。”
李寒衣聽到這話,忍不住笑意,彎了眉眼。
趙玉真嘴角含笑,道:“這是我說的,我可代表玄門。”
話落,趙玉真忽然朝天一指,右手對着桃木劍一挑,“無量劍陣,起!”
霎時間,無數道劍影虛虛實實的浮現在趙玉真身後,閃爍着道道紅光。
趙玉真以手作劍,手臂一揮,“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