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很幹脆:“言簡意赅,兩句話講不清楚你就閉嘴。”
别扭地觀察過林羽鹿,安慕隻好選擇直說:“何音懷孕了……我保證不被媒體發現,行嗎?”
本無意偷聽的林羽鹿眨了眨眼。
“你保證?”秦世語氣越發不悅,“公司沒強迫你任何事,但你也要有做選擇的能力,不管選什麼,記得别後悔。”
安慕陷入沉默。
秦世睥睨:“還在幫你是可惜你的才華,但也就到此為止了,無論才華、美貌還是青春,公司永遠不缺,這些都不是成功的條件,希望你有腦子能想明白。”
話畢他便關上車窗,疲倦吩咐:“走。”
林羽鹿趕忙照做,秀氣的小臉浮着欲言又止的遲疑。
秦世看他:“怎麼?覺得我很冷酷?”
“是那個藝人行為不端,違背合約在先,”林羽鹿立刻表态,“學長惜才又心軟,已經做了大部分人都做不到的事。”
哼笑了聲,秦世閉眸養神:“我不心軟。”
對此林羽鹿不想争執,隻是旁敲側擊:“可他說女朋友懷孕了?孕婦很不容易,孩子更是無辜的……”
“是女朋友之一,”秦世少見地歎氣,“小鹿,養狗的人總覺得全天下人都該愛小狗。”
林羽鹿:“嗯?”
秦世似乎要睡了,幾秒後才道:“别以為你收養個小孩,身邊人就都該陪着你在意孩子,少再提那些,頭疼。”
……
是該郁悶他拿狗比喻小森,還是該慌張他依然讨厭小朋友的立場?
林羽鹿端端正正地扶着方向盤,一時拿不定主意,終是陷入了沉默。
*
目的地竟然是酒店。
秦世熟門熟路,沒辦任何手續便直接乘坐電梯抵達了高層客房區。
鋪滿地毯的走廊鴉雀無聲。
林羽鹿惴惴不安:“學長,你來這幹什麼?”
秦世走到處獨立的木門前,用指紋開了鎖:“你想我幹什麼?”
止步在門口,林羽鹿輕聲道:“你是喝了酒想休息嗎?那我在樓下等你吧,還是我先回公——”
他話都沒說完,就被秦世大力扯住丢了進去。
“廢話真多,你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秦世這樣說着,竟然開始脫西服。
O口O?!
林羽鹿貼着牆角站定,淺淡透亮的眸子盈着驚慌,顯然不知學長又要如何胡鬧。
幸好秦世隻是哼笑一聲,把衣服丢在沙發上,便自顧自地進了華麗的浴室。
*
匆匆沖掉一身煙酒味後,學長還真合着浴衣倒在大沙發上安心入睡了。
躲在旁邊的林羽鹿有點忐忑:“那你去床上休息?”
秦世沒有任何反應。
方才的酒局他的确沒少喝,喝太多是很難受的。林羽鹿小心地觀察片刻,見學長睡夢中也微微緊着眉頭,難免不忍,輕着動作洗來了熱毛巾——
擦擦,是不是僭越了?
應該也沒什麼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心内的天平稍微搖晃兩下,林羽鹿蹲跪到沙發邊,輕輕用毛巾敷過他的側臉與脖頸。
學長的眉眼當真英氣,而且精緻,很像他照片上的母親。閉眸淺眠時,不再有任何壓迫感,帶來意外溫柔的錯覺。
短暫的親近難免讓林羽鹿憶起往事,又不敢細想,喉嚨哽得發疼。
走神間,秦世忽輕聲嗤笑:“我就知道,你要趁我不備占點便宜。”
林羽鹿愣了下,忙移開毛巾,尴尬又悲傷地說:“以後别喝那麼多酒,别傷害自己的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這句話的分量秦世無從感知,他微微睜眸,對視上卻不再多言。
林羽鹿苦笑:“你睡吧,我還是回公司了。”
“那晚上誰送我?”秦世不滿:“别想偷懶。”
林羽鹿提醒:“可我六點要去接小森。”
“麻煩,”秦世沒往心裡去,隻吩咐,“老實待着,再吵就對你不客氣。”
林羽鹿這次沒聽話,郁悶道:“說好文職的,為什麼非要我打雜……”
秦世重新閉眸:“你不覺得自己很好玩嗎?”
好玩。四年前他也這樣說過。
柔軟的發絲擋到眼眸,有點酸癢,林羽鹿忍不住揉了揉,過了幾分鐘才問:“好玩對學長來說也算正面評價吧?看來我重現東港,對你并不算壞事。”
沒想到秦世尚未睡着:“你就不該退學。”
誰想退學嗎?有沒有可能是沒的選呢?
林羽鹿情緒複雜:“可你也沒幫我,你那時生了氣,就去美國交流了,好多好多天都沒回來。”
秦世不再回應,呼吸緩慢而平靜。
林羽鹿聽話地沒有離開,隻是稍微轉身,靠着沙發邊坐在地毯上。他覺得有點冷,低頭慢慢抱住膝蓋,露出脆弱的白皙後頸。
走神間,竟有溫熱的大手拿捏住了那處,完全輕松掌握,以至于帶來了小動物被猛獸叼住的錯覺。
秦世故意用力:“我當時以為你會求我,看來還是沒用的自尊比較重要。”
林羽鹿沒有反抗,隻輕聲問:“那我現在放下自尊的話,求你什麼你都能答應嗎?”
秦世停了兩秒,松手揉亂了他的頭發:“挺會做夢啊小鹿。”
林羽鹿郁悶回頭,盯住他半笑不笑的俊臉。
“我還是那句話,”秦世照舊語調悠然,“玩玩可以,我不愛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