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到時候眼睛已經好了。”
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天的哥哥不太一樣,他眨了眨眼睛,有些酸澀泛起痛意,黑暗中的光源對于眼睛來說還是太刺激。
等電影結束,他悄悄說:“我感覺今天很有靈感,哥能幫我寫小說嗎?”
“嗯你念,我寫。”
他聽到池今生拿出稿紙的窸窣聲、打開鋼筆蓋的清脆聲、筆尖在紙張上流暢滑動的聲音。
時也唇角勾了勾。
往日、昨日、明日,都像今日一樣就好了。
他想和哥哥就這樣在他蝸居的天地,兩個人,長長久久永遠地生活下去。
不要有人來,他們也不要出這間房子。
隻有彼此。
*
過幾天楊蔚拿着樣書來了,隻有時也一個人在家,他正聽着小說。
這幾天太陽有點大,他端起水杯噸噸往下喝,斜眼一瞄,時也居然自己找得到杯子在哪兒裡。
“你眼睛好了?”
“沒有,隻有大色塊看得見。”
他趕緊走過去,拿着樣書在時也面前晃:“看得見嗎?”
“我畫的書封怎麼樣?”楊蔚洋洋得意。
時也搖搖頭:“字都看不清。”
“真是可惜了我的佳畫。還是恭喜你呀,第十二本書出版了!”
時也接過書,有質感的分量,感受得到出版社的用心,畢竟這是他最重要的一部小說。
“放書房吧,不要告訴我哥。”
“時也,你這個人真是奇奇怪怪,正兒八經寫文學小說,偏要跟家裡說是色情小說,就為了報複你爸?”
時也對着冰飲吹了兩口氣:“沒别的,叛逆心重。反正不能把我筆名給别人,包括我哥。”
“前幾天我去看牙,遇到秦霄峎。”
“你那個前男友?然後呢?你哥知道他是你前男友嗎?”
時也眯着眼睛,嗯了一聲:“不知道,但我感覺這家夥随時會曝光我的黑曆史,你要不給他塞點錢,堵住他的嘴。”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他缺錢嗎?”楊蔚很疑惑他怎麼能想出這樣四不沾的法子。
秦霄峎國際醫院主治醫生,估計早就實現财富自由了。
“不是塞給他,你幫我去挂個裴醫生的号,就說我最近有點病複發的迹象,讓他男朋友别來惹我。”
楊蔚聽到這計,直直豎起了大拇指。
裴明飛是秦霄峎的現任男朋友,也是時也過去的心理咨詢醫師,這兩個人的緣分還是時也親手搭上的。
時也大學時心理健康狀态極差,秦霄峎這個人可能愛好救風塵或者救病人,對時也噓寒問暖到最後把自己心栽了進去。
但秦霄峎不長記性,他對吊橋效應吃一塹,再吃一塹。
時也正式接受治療的時候,秦霄峎天天陪他去裴明飛那裡看病,但時也太過自我,到後期擅自斷藥,情緒不受控制後中傷周圍所有人,傷透了秦霄峎的心,兩人分手,秦霄峎也開始接受心理咨詢。
治到最後兩個人雙雙被強制住院,還進了同一家醫院,後來秦霄峎追到裴明飛,時也一度懷疑他當初陪自己住院是不是别有目的。
楊蔚托着下巴:“其實我覺得秦霄峎這個人還是蠻好的,幽默,骨子裡還有點救死扶傷的熱血,你們當初為什麼分手?”
他知道以時也的性子,朋友不多,但他是那種珍惜每一段感情、多做不說的人,絕不會随便放棄一段感情。
時也閉上眼睛:“就因為他性格還不錯,所以才分手。我和秦霄峎在一起,并不是因為喜歡他,算是利益相投。”
“耗在一起,白白浪費了他讀書的時間。”
楊蔚瞪大了眼睛。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們是炮友?”
時也眨了眨眼睛:“還是有點革命友誼的。”
“那你覺得哥哥好還是秦霄峎更好?”楊蔚激動起來,脫了鞋跟他一起躺在沙發上。
“這還用問?”時也翻了個白眼。
“我以為同床共枕過,你對秦霄峎多少還有點精神上的濾鏡。”
時也木了臉:“哦——他技術稀爛。”
“咳咳咳——”楊蔚被自己口水嗆咳,“真的假的?”
時也不說話了,楊蔚悠悠看着外面的風景,咂嘴道:“你們一個個不是有對象,就是有喜歡的人,我突然也好想談戀愛,這對象該去哪裡找啊?”
“人民公園相親角。”
楊蔚掐住他小腰:“能不能提點靠譜的?”
時也耐不住癢癢肉,蜷成一團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