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有些猶豫:“灝尾是上古妖獸,隻靠我們一個山門恐怕……”
司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小師弟立馬噤聲。
“怕死的,就留在原地。”司鳳說着,朝着北邊的密林走去。
身後的百鳳門子弟互相看了看,全然跟了上去。
詠瀾看向身側隊伍前方的大師兄,“微棉師兄,我們去哪?”
昆侖虛前方那人側身看來,随春生得以看清那人的容貌,是一個面容溫潤的少年,年歲稍長,既沒有司鳳那般的張揚不遜,也沒有章玉那般清冷,倒是多了些許親和。
宋微棉輕笑一聲,“我們也跟上吧,百鳳門和天藥宗都去了北邊,那邊的妖獸最多,就算不為了灝尾,我們也能順路獵一些小家夥。”
他的笑容很有親和力,聲音也輕柔。
昆侖虛的弟子們都應和,看起來都對這個大師兄很是尊敬。
詠瀾拉着随春生跟上隊伍,生怕他跟丢。
随春生有些不太習慣,除了師尊和無根以外,自己從未與人有過這樣的肢體接觸。
他盯着自己被攥着的手腕,隻感覺有螞蟻在啃咬。
“我可以自己走。”随春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穩。
詠瀾這才反應過來,松開他的手腕。
“你記得跟緊了,這裡變化莫測,眨眼之間就有可能跟丢。”
他還不忘囑咐。
随春生嗯了一聲,一邊跟上隊伍一邊四下張望。
他不由地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鈴铛,這是用來給門中長輩通訊的,對他來說就是給師尊通訊的,他這一路上已經不經意地瞥了那鈴铛好幾次。
若是現在讓他将鈴铛的模樣拓在紙上,他也能絲毫不差。
随春生有些煩躁地擡起頭,隊伍就在他的不遠處,詠瀾還時不時地回頭查看他有沒有跟上。
下一秒,天空之上穿過一聲鳴叫。
一時之間分不清是什麼東西在叫,隊伍之中立馬警惕起來,隊伍最後的少年也将手搭在了那把通體雪白的寒霜之刃上。
宋微棉:“小心,是中等妖獸!”
隊伍中響起一片拔劍之聲,叮當一片。
随春生死死攥着探雪劍,一雙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在衆人頭頂盤旋的大鳥,那是一隻三頭一足的大鳥,通體綠色羽毛,面目猙獰,齊齊發出鳴叫。
看起來随時都會卯足了勁下來沖撞一番。
随春生對上了那雙幽綠色的眼眸,如同毒蛇一般,那豎瞳似乎顫動了一下。
幾乎微不可查,但少年很快反應了過來,探雪劍瞬間出鞘,一道霜刃自下而上,在天邊畫出一道綻放的道路。
同時,那大鳥直沖而下,朝着衆人襲來。
隊伍最後的少年,幾乎是立馬反應過來,那把探雪劍先于大鳥在天空之上留下印記,在那大鳥沖撞而來之時已經來不及躲避,隻得被那綻放的霜痕刺穿脖頸。
像是無數片琉璃碎片,紮進它的脖頸之中,卻在下一秒與血肉之中脹大,将一切冰凍。
三頭大鳥大叫一聲,撕裂慘叫。
宋微棉随之反應了過來,拔劍而起,猛然砍下那被霜痕冰凍的腦袋。
血噴濺而出,卻又被霜痕攔截,在創口形成一朵盛開的血色芙蓉花。
随春生卻全然不給那三頭大鳥落荒而逃的機會,他飛身而去,腳下嬛傳,身形如同旋鈕,手中探雪直搗大鳥。
宋微棉随之而上,一藍一粉兩道身影持劍向前,頃刻間将那三頭大鳥的剩下頭顱削了下來。
三頭大鳥如今是叫也叫不出來,掙紮着從天邊跌落,重重砸在樹林的灌木之中,發出一聲爛豬肉的頓挫聲。
便再沒了生機。
兩人随之穩穩落地。
宋微棉不由地看向身旁的少年,眉眼中帶了些許欣賞。
随春生端正作揖,宋微棉也連忙回禮。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圍了上來。
詠瀾面露驚詫:“芙蓉小仙君,你這劍法真是一絕,頗有白鹿仙君的風姿啊!”
“還有微棉師兄,沒想到你們配合如此好。”
話音剛落,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那妖獸屍體中湧出,形成一道光柱飛向天邊,最終在天空中烙下一塊圓潤的昆侖玄武印。
詠瀾愣了一下:“沒了?”
宋微棉也微微蹙起眉,看向天邊那已經逐漸消散的印記。
随春生笑盈盈道:“最後一擊斃命的,确是微棉師兄,不必驚詫。”
宋微棉輕聲:“芙蓉小仙君,之後在下也會為你助力。”
随春生滿不在乎:“無妨,一頭妖獸而已。”
下一秒,他立馬皺起了眉頭,笑容僵在了臉上。
宋微棉立馬察覺到他的異常,随着他的視線看去。
“可是有異?”
随春生看向北邊密林深處,一字一句:“死人了。”
宋微棉立馬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