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瀾心下一沉:“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随春生擡了擡眼:“這些霧氣,似乎有毒。”
詠瀾的心險些死了,“什麼??”
章玉的氣息有些不穩:“沒錯,這裡的霧氣有毒。”
章玉是天藥宗的得道弟子,她說有毒的話,一定不會有假。
此話一出,大家都下意識地捂住口鼻,壓低自己的呼吸。
随春生:“先離開這裡,找個能夠喘氣的地方。”
說着,他先行上前探路。
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後,依靠他的氣息之術,應該可以找到可以喘息的地方。
随春生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刻鐘後,他停駐下來。
宋微棉和詠瀾緊随其後,正納悶怎麼停下來了,結果就注意到少年的面前,已經沒了路,隻剩下深不見底的懸崖。
詠瀾愣了一下,“芙蓉小仙君,這……”
随春生緊蹙眉頭,顯然也沒想到,沉聲:“看來隻有這下面,不受毒氣侵擾。”
他說的沒錯,衆人四下張望,周圍都已經被厚重的霧氣包圍,似乎是從他們腳下的泥土之中滲出來的一樣,綿綿不絕,已經快要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而面前的懸崖上空,卻一片清明。
若是低頭俯瞰,還能看到崖地的樹林風光。
很明顯,下面就是安全的。
随春生眼下有些進退兩難,倒不是說下懸崖有多難。
隻是,這難免不是陷阱。
之前圍攻衆人的黑氣,就如同這源源不斷的霧氣,将他們驅逐到這裡。
他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鈴铛,早就随着那群黑氣的圍攻而失去了神力。
宋微棉自然也知道随春生的顧忌,眼下他們是,明知道是陷阱,但又沒有辦法。
就在兩人發愁的時候,身後的隊伍中已經有人抵抗不住霧氣的侵蝕,昏死了過去。
昆侖虛的小師弟率先道:“師兄,師弟師妹們扛不住了!”
宋微棉看向隊伍之中,天藥宗和昆侖虛的人都有三兩個昏死了過去,剩下的人也逐漸地眼神渙散,看起來随之都要暈厥。
“我們下去。”他道。
随春生點了點頭,取出自己身上的懸浮繩,朝着崖地投擲而去,立馬形成一條梯子,伸向崖地。
“你們先下,我斷後。”
似乎是怕别人推脫,他又道:“我還清明,中毒尚淺,你們先下。”
衆人也不再推脫,開始順着梯子向下。
清醒地背着不清醒的,中毒尚淺的帶着中毒已深的,還算井然有序。
片刻,懸崖之上隻剩下随春生和宋微棉以及詠瀾三人。
他們三人是眼下最清明的。
宋微棉的臉色有些不好,随春生率先注意到。
“你先下。”随春生道。
宋微棉不是個扭捏的人,幾乎是踩着方才下去之人的尾巴,順着梯子下去。
随春生拎着詠瀾,将人丢在了梯子之上,緊随其後。
詠瀾方才還在害怕恐高,下一秒就被丢在了梯子之上,可謂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死死地抓着梯繩,在一塊地方猶豫許久,眯着眼睛不敢去看。
随春生早就看出他這死樣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
“詠瀾,你快下去,不然我飛身而下,這上面就隻剩下你一個人了。”
詠瀾聲音結結巴巴的:“你會飛?”
随春生不以為然:“你師尊沒教你禦劍嗎?”
詠瀾:“我師尊隻教了我喝酒,而且秘境之中是不許禦劍飛行的,不然會被淘汰的……”
随春生拔出探雪劍,揮手将劍釘在半空中,下一秒就落在上面。
“都到這一步了,還不如淘汰了呢。”
“你若是不敢下,就上來。”說着,随春生朝着他伸出手。
詠瀾死死抓着繩索,聲音有些撕裂:“我、你這劍支撐得了我們嗎?”
随春生:“你再磨蹭,那繩子的時效就過了,到時候你摔成肉泥,我看在你我師尊的關系,倒是可以給你收屍。”
詠瀾看向上方,那繩索的确已經開始消散,他吓得一哆嗦,連忙抓住随春生的手臂。
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随春生剛抓住他,還不等他站穩,就立馬禦劍向下飛去,就像是那頭三頭大鳥的沖撞,直直地朝着崖地沖去。
詠瀾大叫:“娘啊!!!——”
随春生瞥了一眼他的臉色,無情:“别吐在我身上。”
探雪劍的速度很快,這句話說罷,就已經帶着兩人落地。
率先下來的一批人,已經服用過昆侖虛子弟身上帶的解毒丹,加上呼吸新鮮空氣,眼下已經緩過勁來,并無大礙。
看見兩人禦劍而下,連忙圍上來。
宋微棉:“我方才探查過這裡,找到幾個昏死過去的百鳳門弟子,但并未見到司鳳。”
随春生側目看了一眼,那些百鳳門弟子傷得很重,章玉在給他們診治,其他子弟圍在他們周圍。
他看了看天色,“要下雨了,做了簡單診治後,先找個避雨的地方。”
話音剛落,一道微光自他的胸口亮起。
降真香随着鈴铛的擺動蔓延出來,熟悉的聲音響起。
“阿生,可否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