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鑰低垂着眉眼,看着白宋安靜的睡顔。
葉孤鑰沒有過多為難白宋,她一進門就在葉孤鑰的暗示下睡着了。
白宋在葉孤鑰的床上睡得很香,而床的主人坐在書桌旁挑着油燈研讀典籍。
《海志》,《精怪小記》,《蓬萊傳》
許多記錄鲛人的材料被葉孤鑰找出,試圖從其中尋找到白蔚雨和鲛人的聯系。
直覺告訴她,兩者一定脫不了幹系。
看着看着,天光微熹。
葉孤鑰心念一動,白宋就被送到自己的床上。
感受着神識裡,那蓬萊之外密密麻麻的異族氣息,在今天的活動開始前,葉孤鑰将所有雲海派的弟子都叫來。
“今天我們什麼活動都不參加”
葉孤鑰淡淡說到。
盡管她對鲛人與蓬萊的矛盾不感興趣,也不想插手,但是對自家弟子還是要負責任的。
連瑤左右環視。
“葉師叔,皇甫師妹和白師妹……好像不在”
葉孤鑰皺起眉頭,神識穿梭在島上。
皇甫橙。
……還在睡覺。
白宋。
不在房間。
循着熟悉的氣息,葉孤鑰的神識來到一個隐蔽的角落才找到白宋。
和她周圍不懷好意的伏虎派的家夥。
明明隻是一段時間沒有在她身邊。
葉孤鑰皺眉,剛想閃身過去解圍,蓬萊閣的護宗大陣就發出了潰裂的聲音。
省事鐘嗡嗡敲響,環繞在蓬萊島每一個角落,預示着危險來到。
看着亂作一團的雲海派弟子,葉孤鑰一時被絆住腳。
而白宋這邊,剛從房間出來就被一群面色不善的伏虎派弟子攔住,然後來到了這片背着宿舍的臨海樹林。
背後是狂濤怒卷的懸崖,身前是一衆面色不善的弟子。
熊芙倒是不在,雖然粗暴好色,但她确實不屑暗算這種把戲。
面前隻不過是伏虎派的邊緣弟子。
剛這麼想着。
一道冰冷的視線激起了白宋的本能反應,她剛回頭,蓬萊閣的鐘聲和痛苦的慘叫一并響起。
那些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弟子們被撕了粉碎。
那些類人形的鲛人舔舐着爪上的鮮血,氣勢洶洶地朝白宋走來。
白宋輕輕皺眉。
長劍自掌心抽出,她毫無懼色地面對着複數隻的鲛人。
修為低下,不足為懼。
剛想動手,那懾人的視線再度襲來。
原本流暢的劍術猛地一滞,竟再難往前一分。
一滴汗自額角滑落。
僅憑氣勢就将她控制的動彈不得,這……一定是位遠超自己的大能。
“敢問是何方前輩,小輩哪裡有得罪,還請前輩寬恕”
白宋的身形被定在原地,那些嗜血的鲛人倒也沒有進一步上前,隻是站在那裡死死盯着她。
說明那位前輩并不是想取她的命,還有商量的餘地。
“果然沒看錯”
一道綽約的身姿從黑暗的林子裡走出。
手裡還拖行着一具屍體。
藍白色的道袍,蒼蒼的白發。
白宋瞳孔緊縮。
蓬萊閣的掌門。
自千年前那場大亂之後,許多門派的鎮門老祖宗都已經隕落,其中也包括蓬萊閣。
而他們的最高戰力,化神期的蓬萊閣掌門就這麼交代在了不知名的鲛人手裡。
這也說明。
白宋不可能會是她的對手。
那女子站定。
她的身形相當完美,和旁邊那些半人半魚的猙獰家夥截然不同。
多情的桃花眼,豐腴的身姿,粉色的衣裙,不盈一握的細腰,若不是臉頰上的鰓和背後兩扇不容忽視的大貝殼,誰能知道她隻是一隻海裡的野獸。
那貝殼上帶着淡淡的粉色不規則花紋,倒是顯得像藝術品一樣别緻。
“怎麼這樣看着我”
女人随手扔掉手裡的屍體,來到白宋的眼前。
沾滿滑膩鮮血的手擡起白宋的下巴。
“真無情,明明小時候,說要和人家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呢”
聽見這莫名的話語,白宋先是一愣,然後鋪天蓋地的回憶襲來。
“是你?!”
那個在她們漁村周邊拾貝殼的小女孩。
也是她童年唯一亮色的回憶。
“是我”
“小白宋,又見面了”
女人笑起來,彎彎的眉眼和小時候重合。
玉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