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公,不得志”
“血與肉,化金裘”
“子孫輩,要牢記”
“埋骨場,建高堂”
楚楚舉着手電筒,走在最前,米靡和秦煙緊随其後,秦逸卿走在最後。
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興許是意識到這樣緊繃的氣氛,楚楚主動哼唱起了順口溜。
殊不知這怪異的民謠使氛圍更加詭異了。
“這是個什麼故事”
秦煙不解地問。
因為米靡和秦逸卿兩人都對這個順口溜毫無反應,似乎早就知道。
“這是有關于秦家先祖的傳說”
秦逸卿沒有說話,反而是米靡為秦煙講解。
嘎吱嘎吱,伴着下樓梯的步伐,米靡輕柔的嗓音将故事娓娓道來。
“最早的時候,秦家先祖隻是一介籍籍無名的平民”
“為人本分,孝敬父母,又讀的一手好書,眼看離飛黃騰達隻差科舉一腳了”
黑暗中,米靡的神情有些晦暗,頓了頓,又繼續說。
“然而臨近科舉,官兵卻突然到來,強征民兵,秦家先祖也不幸被選中,十數年後才卸甲歸來”
“父母早已入土,妻子孩子離散,家族分裂,遑論翻身了,已有的基業都分崩離析,秦家先祖這時也年事已高,沒有再成事的能力,可是他卻咽不下這口氣”
“在臨終的時候,他将村裡所有的後輩叫過來,囑咐他們,等他死後,要在他的墓上興建一座高堂,此堂便可庇佑秦家千百年興旺”
“說完就斷了氣,秦家後輩面面相觑,不解其意,當時秦家潦倒,住的都是草茅屋,哪裡來的錢興建高樓廳堂”
“就在這時,奇異的事發生了”
“隻見秦家老祖剛剛咽氣,身體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血肉不斷脫落,掉在地上,秦家後輩都被吓了一跳,急忙後退,其中卻有眼尖的發現,那些腐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就從血團變成了金砂,從腐肉變成了金塊”
“叮鈴哐啷地鋪了滿地,轉眼就隻剩一副枯朽的骨架”
聽到這裡,秦煙已經目瞪口呆了,而米靡的故事還沒講完。
“小輩們随即一哄而上,把金子都搶了個精光,卻沒有一個人記得先祖咽氣時的囑托”
“唯獨一個瘦小的孩子,他隻搶到了最小的金子,卻遵守約定,将先祖下葬,并在上面修了一座磚房”
“等他第二天醒來,發現原本的土石磚塊竟變成了金燦燦的金磚,自那以後,他利用這些錢财苦心經營,不斷遇到怎樣的挫折似乎都有源源不斷的财富支持着他”
“最終,秦家成為了富甲一方的豪強”
“所以我們才能站在這裡”
秦逸卿笑眯眯地接了一句。
“這個故事也變成了順口溜,一直流傳了下來”
“像二十四孝裡面的故事”
秦煙聽完之後如此感慨,讓米靡輕輕笑了出來。
“如果你死了,我也得把你埋地裡試試”
米靡靠在秦煙旁邊,輕輕地咬耳朵。
“我隻是冠了姓,又不是秦家人”
秦煙不滿地怼回去。
楚楚此時出聲,打斷了他們。
“到了”
在講故事的時間裡,他們一直在向下走,誰能想到這古老的建築下面有如此深邃的空間。
潮濕的陰暗包圍着一行人,唯一的光源隻有楚楚手裡的手電筒。
秦煙摸出手機,上面的信号不意外的是個叉。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把手機的電浪費在這”
楚楚頭都沒轉,就知道秦煙在想什麼。
“秦家人,你來吧”
楚楚側身讓開,露出了一面門。
石質的門扉顯得厚重無比,夾縫處有一道鋸齒狀的裂痕。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秦逸卿的身上,他上前去,先試着推了推門,然後把目光放在了裂痕上。
在楚楚的提醒下,他将手放了上去,微微用力,縷縷鮮血流了出來,填補進裂隙之中。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秦逸卿蹙起眉頭,渾身開始不自在起來。
而與此同時,秦煙身上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突然消失,讓她一下子輕松了起來。
将兩人變化盡收眼底的米靡若有所思。
石門的震動聲打斷了心思各異的三人,剛剛閃開一條足以容納一人通過的縫隙時石門就停止了移動。
索性在場的人都不胖,一個個地輕松穿過。
這次是秦逸卿走在最前,秦煙殿後,當她踏入石門縫隙時,忽而感覺背後有人輕推了一下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踉跄地進了石門後面。
是她的錯覺嗎?
她不确定地回憶着背後的力道,狐疑地回頭,卻隻有慢慢合上的門扉。
“還有其他的出口嗎”
秦煙問楚楚。
“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