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霧卻沒打算理他,而是直接發布任務:“溫琳,用導航找最近的一家醫院。”
“直接去一院不就好了,離這兒又不遠,這附近最近的醫院應該都是小診所,不如去一院保險。”溫琳也将那兩人之間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看見了于南被狗咬的那麼一口,但說實話,溫琳這個視角看的遠比當局兩人要更清楚、更全面。
且溫琳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觀察于南,自然沒錯過于南被狗咬之前的動作。他分明看見,在那條狗張嘴之前,于南動作很小的扯了下狗繩,而且那用勁兒方式很巧妙,不至于讓遲霧發現端倪,又能給那條狗一種信号——
這是什麼信号呢。
進攻?
還是危險。
溫琳摩挲了下下巴。
應該是危險吧。
那條狗膽小的樣子可不像被特意訓練過。
他也都是第一次見膽子這麼小的捷克狼犬。
危險,所以激發了那一下咬人的動作。
而且,那個男人伸手去擋的動作比狗張嘴咬人的動作還要提前出現。
溫琳用胳膊撐着車門,下巴壓着掌心,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臉頰。
這男人,夠聰明。
溫琳沒忍住笑了下。
遲霧已經把車停在了于南面前,而後下車,甚至連車門都來不及關,就沖溫琳擺擺手道:“溫琳,下車。”
溫琳被嗆了下,不敢置信地看着遲霧,手指着自己,重複了遍:“我下去?”
遲霧卻已經伸手去牽九月三的狗繩,還瞪了九月三眼,九月三被他瞪得哼唧了聲,又往于南的腿後躲了躲。
遲霧牽着狗走向副駕駛,拉開車門,“你的車呢?”
溫琳看他火急火燎的動作,知道這家夥是要趕自己了。
靠。
還真被騙得團團轉啊。
溫琳看了于南一眼,頗為無語地歎了口氣。
“在附近,被林小哥開去了。”溫琳邊下車邊說。
“叫他來接你。”扔下這句話,遲霧就把于南牽過來,示意他坐到副駕駛上。
然後溫琳就眼睜睜地看着剛被自己捂熱的座位就被别人給坐上去了。關鍵是那人還保準目的不純。
九月三的狗繩被送到溫琳手裡。
遲霧說:“你帶着它跟在我後面,一起去一院。”
溫琳:“?”
老子他媽的變成看狗人了。
還不待溫琳開口,于南就出聲說道:“遲霧,九月三不是故意咬人的,他隻是耳朵很敏感,被摸到了就會害怕,所以才……..他已經很害怕了,讓他跟着别人可能還會應激,我沒事,我帶他回家吧。”
說着,于南就要下車。
遲霧連忙把九月三牽進車裡,讓他趴在于南的腿上,見他始終乖乖的,沒什麼多餘的動作,才放心地去了主駕駛位,還不忘交代溫琳一句:“哪涼快去哪玩吧,沒你事兒了。”
而後,一腳油門,尾氣直接化作霧霾将溫琳淹沒。
溫琳:“………我*****”
溫琳站在原地點了根煙,覺得,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過如此了。
就遲霧這樣,還挖牆角?
他連這種把戲都看不出來,别說挖牆腳了,鏟子他都用不明白!
溫琳絕不承認自己是氣急敗壞了,他隻是單純闡述事實,嗯,就是這樣。
跑車一路遠奔,不斷超車。
遲霧時時注意于南的情況,見他臉色還算可以,才松了口氣。
于南則将視線落在腳下随意扔着的玫瑰花上,陡然開口問道:“我打斷了你們的約會嗎?”
他聲音很低,掠過的風将他頭發吹得淩亂,眉眼被遮住大半,嘴唇幹澀,看起來像是失去血色的前兆。
遲霧連忙說:“于南,你先别說話。”
于南果然不說話了,他緊抿嘴唇,低垂着眼。
遲霧卻覺得有哪不大對勁。
遲霧下意識地解釋了句:“沒有約會,我倆隻是普通朋友。”
于南笑了下,說:“玫瑰花送朋友也很漂亮。”
遲霧覺得這話還是有些别扭,回了句:“花不是送他的。”
“那是送誰的?”于南順勢問。
“當然是送給……..”
你的。
剩下兩個字被遲霧吞咽回去。
在于南眼裡,他倆才剛認識,說這種話不就像扯謊話了嗎,說不準還要被當作輕佻下流。
遲霧說:“……..送給我自己的,我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