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敢對遲霧這麼說,遲霧保準要一腳把他飛踹上天,和太陽肩并肩。
遲霧下定決心,下次見着于南,一定給自己的嘴上貼個膠帶,别再腦袋一昏,什麼瞎話都往出跑,弄得像饑渴難耐過後來于南這兒求愛一樣,太丢臉了。
遲霧慌忙站起身,抓着輸液管的手也收回來,謹慎地貼緊褲線,俨然把自己當成了個風吹日曬的小兵,保持住,絕對不能再亂動了。
手腳必須控制住。
遲霧說:“我……..我出去取吃的,時間差不多了,應該已經送過來了。”
說罷,他也不給于南反應時間,直接就往病房外走,卻迎面撞上個人,兩人肩膀毫無緩沖地撞到一塊兒,撞得遲霧感覺自己鎖骨要就此骨折了。
那人倒吸一口涼氣,“遲霧,你急得像個馬猴一樣是幹啥?”他還伸手拽了把遲霧。
遲霧站穩後,便見他已經朝着病床走去。
蘇賀年拎着保溫桶,徑直走到于南面前,而後動作稔熟地将保溫桶打開,把裡面的菜品一一擺在身側的小桌上,再把身後的背包拿下來,從裡面掏出個熱水袋,又掏出個保溫杯。
他先把熱水袋放到于南懷裡,再把保溫杯擰開,而後遞到于南嘴邊,說道:“雞湯,挺好喝的,還大補。”
他那一套流水線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從哪請來的金牌月嫂。
于南看着他,沒動。
蘇賀年歎了口氣,咳嗽了聲,清清嗓,而後站直了些,字正腔圓道:“蘇家小子專熬雞湯,營養健康,湯汁可口,一勺下去,一隻雞的營養全部蘊含其中,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就這麼一杯,不要998,不要888,隻要88!物美價廉哈,不要錯過哦親~”
最後一句,他臉上擠出個菊花似的笑,身上的校服外套都被他襯得像家政工作服似的,尤其是他還一手拿杯,一手托着杯底,又弓着腰往于南面前送了送,頗為谄媚。
于南:“……..”
遲霧:“……..”
遲霧走上前,一把接過雞湯,問他:“你怎麼找到的。”
蘇賀年瞥他一眼,“你不是都說了嗎,這屋冷得很,我就順着走廊往裡走,就數這屋門口往外灌風灌得嗖嗖的。”
他走到窗邊,動作幹脆利落地把窗戶全部關上,“話說,你這不關窗,能不冷嘛。”
遲霧“哦”了一聲,重新坐回小矮椅上,被他這麼一打岔,心底那麼點兒尴尬也瞬間煙消雲散。
遲霧找出個勺子,打算一口一口喂于南喝。
之前都是于南喂他喝粥喝湯,這還是他第一次動手呢。
遲霧小心翼翼地找準角度,把勺子貼到于南的下唇,下邊用杯子接着,防止湯漏到病床上。
蘇賀年看他那架勢,嘴角抽搐了下。
不是吧。
看來溫琳說的還是真的啊。
遲霧這是一見鐘情?
鐘的也太徹底了吧,都成人妻了。
蘇賀年走到遲霧身後,悠悠冒出來句:“遲霧,你出來一下,咱倆談談。”
于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下,自覺接過保溫杯,沒張嘴去就着勺子喝那一口湯。
遲霧看他不打算讓自己喂,心裡小小的失落了下,便幹脆把保溫杯放到他掌心上,還囑咐道:“于南,你先拿着暖暖手,我一會兒就回來。”
他走前還不忘把熱水袋放到于南腿旁,稍稍貼着輸液管。
出了門。
遲霧說:“幹什麼。”
蘇賀年朝病房裡望了望,見于南正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麼,沒注意他倆這邊的情況,才把遲霧往旁邊扯了扯,語重心長地說:“遲霧啊。”
遲霧:“?”
遲霧面無表情地說:“别學班主任那一套。”
他們班主任是個快退休的老頭,說話慢悠悠的,叫人名字總是習慣性拖長尾音,恨不得一句話繞山路十八彎繞上七七四十九圈,跟某種不知名的祭祀吟唱是的,隻不過沒什麼好聽的調子。
蘇賀年仍舊拉長音說:“你不能這樣啊,你不是要挖牆腳嗎?這個我在行,你别中途放棄去和别人搞一見鐘情啊。”
遲霧說:“……..溫琳跟你說的?”
蘇賀年默認了。
溫琳嘴比火箭都快。
蘇賀年又說:“重點不在這兒,而在于,挖牆腳更有體驗感啊,你得專一,接着挖,勤勤懇懇地挖,我肯定不像溫琳是的讓你拿錢砸人,太庸俗了,我教你什麼叫純欲戰神,我這一套方法下去,保準再牢的百年老牆也能讓你挖出個老鼠洞。”
遲霧:“……..”
遲霧猜着了:“你倆是不是又拿我打賭了?”
蘇賀年再次默認。
遲霧冷着臉說:“賭徒隻有一個下場,知道嗎?”
蘇賀年說:“知道知道,賺得盆滿缽滿嘛。”
遲霧說:“賠得平角褲叉都穿不起。”
蘇賀年:“……..我會向溫琳轉告你對他的祝福的。”
蘇賀年仍舊不死心道:“真的,遲霧你信我,挖牆腳更爽啊,我告訴我是哪個妞,我今晚就給你做個pdf戰略手冊。”
遲霧盯他兩秒,“裡面那個。”
蘇賀年探探腦瓜:“哪呢妞?我就看見個……..”
“不是吧!?”蘇賀年跳起來:“一個人啊,那這我和溫琳還咋算賭注?”
他瞬間萎了。
但蘇賀年這人最擅長自救,當即一拍手,說:“你換個牆角,我教你同時挖八個。”
遲霧指着遠處,“圓潤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