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濕透了的紙巾扔掉，擡起手摸了下于南的胸膛。

都是汗。

遲霧緩和着呼吸，問：“你熱嗎，要不要開窗。”

于南緩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他松開抓着遲霧頭發的手，喘着氣，用掌根抵住自己劇烈跳動的太陽穴，順着将濕透的頭發全部向後撩去。

“不用。”他推開遲霧，走到床頭櫃旁，摸起煙盒，掂了根煙點燃。

直到煙霧入喉，他才有了點兒落入實地的感覺。

那藥的作用，還真是劇烈得駭人。

整個人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氣球，不斷被戳破，又再次被灌滿，腫脹，重新飄起。就這樣在空中上下反複，折磨得人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隻能麻木地承受無休止的快感。

舒服，也難捱。

于南深吸了口煙。

感受着尼古丁将顱内高昂的興奮盡數驅趕。

遲霧湊近，坐到他身邊。

糜煙四散，遲霧坐在其中，問：“我可以吸一口嗎？”

于南扭頭盯着他看。

眼睛已經完全适應了黑暗，此刻他毫不費力地就看清遲霧那雙發亮的眸子。

遲霧的臉上也全是汗，尤其是額頭上，汗水鋪開一層，隐隐要順着眉骨向下滴淌。

于南伸手替他擦掉額頭上的汗，吐出嘴裡的煙，問：“為什麼要吸，難受嗎。”

他的手順勢向下，去摸遲霧的胸膛，想以他的心跳來做個初步的簡單判斷。

遲霧搖搖頭，說：“不難受，就是想抽一下，我想知道你抽煙時候是什麼感覺。”

于南夾煙的手一頓，向一旁挪了挪，“也沒什麼感覺。”他作勢就要起身找煙灰缸将煙掐了，卻被遲霧一把抓住手。

遲霧牽引着他的手，把煙往自己嘴旁送。

煙尾巴處火焰吞噬煙草的紅光微弱的亮着，投映在遲霧的眸底，輕輕搖曳着。

遲霧生澀地用手捏住煙，一邊擡眼看着于南，說：“讓我嘗嘗吧，好不好。”

他将煙拿開後，便低頭在于南的手腕上落下一吻，就像是以此來做交換一樣。

我給你一個吻，你讓我吸一口煙。

遲霧見于南沒再說什麼，便小心謹慎地将煙調轉過來，将煙嘴對準自己，而後緩慢靠近，輕輕地咬了上去。他停頓了兩秒，感覺了下咬着煙嘴的感覺，才學着于南的模樣深吸了口氣。

煙霧瞬間彌漫整個口腔。

濃烈的煙草味嗆得他幾乎忘了該如何呼吸。

遲霧憋着口氣，将煙蒂拿遠，才劇烈地咳嗽起來。

煙一點一點地從他口腔裡飄出。

于南将煙拿回來，直接摁滅在煙灰缸裡，而後彎下腰，一手将遲霧的臉擺正，一手輕輕地拍着他的後背。

他親了上去，用舌頭撬開遲霧的齒關。

“呼吸。”于南說。

遲霧控制着胸膛起伏，慢慢地恢複呼吸，而口腔裡殘留的煙，都渡給了于南。

于南确認他沒什麼大礙，才抽離出來。

遲霧眨眨眼，後知後覺地說：“我剛才好像有點兒忘記怎麼呼吸了，所以才被嗆到了，我沒什麼事的。”

于南繼續替他順着呼吸，嘴上應聲：“嗯，現在記起來了就好，下次不要再好奇了。”

遲霧撇撇嘴，說：“但是你都開始抽事後煙了，明顯就是不想繼續了，我買了好多盒呢，才用了一個，我總得想想辦法繼續吧。”

他的手摸到于南的腰腹上，接着說：“先想辦法搭話，再讓你聞到我身上的香味，然後再說話勾引你，這樣才可以，我總不能直接就卡在第一步吧。”

于南好笑地用手蹭蹭他的臉，“你打算怎麼勾引。”

遲霧牽着他的手，往下摁，“就讓你摸一下我，你說過喜歡我的身體，會有想法的吧。”

他像課後反思總結一樣，又問：“剛才為什麼要我咬你，是怕我突然用不上力嗎？我速度慢其實是故意的，不是沒法用力，你别擔心。”

于南也沒多做解釋。

這種事要是說得太仔細，以後遲霧怕是每天都要咬他千八百遍。

讓遲霧自己探索就好了。

于南回應了句：“嗯，下次不擔心了。”

遲霧有意無意地勾起他的小拇指，低聲問：“下次是什麼時候？現在繼續？”

他把臉蹭到于南的掌心裡，咕哝道：“我買了五盒呢，拿出來兩盒，今天隻要用完那兩盒就好了，也不用怕後面變幹，我還買了潤滑油，貼心吧？”

于南回勾手指，撓了撓他的下巴，一字一頓道：“好貼心啊。”

遲霧起身抱住他，一邊抱緊，一邊帶着他往牆上靠，“那現在繼續好不好，還沒檢查完呢，于醫生，你得仔細點兒。”

“好。”于南說，“這次你躺到床上吧，腿要歇歇，不能太過度。”

遲霧順從地說：“全聽于醫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