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見他這麼數落自己的場面有點好笑,但毛利蘭還是抑制不住地鼻子一酸。
毛利蘭拼命地眨了眨眼,把柯南安全的放到地上,然後蹲下身,眼睛對上他的視線。
她認真地說——
“柯南,其實你隻要做你自己就足夠了。”
他湛藍色眼睛盛在陽光下,純粹而幹淨,仿若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石,裡面藏着世上最稀缺地、代表着所有自信、尊重、正義、勇敢。
或許在别人看來,他這個人從小就家境優渥,父母恩愛,熱愛推理,還被譽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能夠驅散世間各個陰暗角落,仿佛有他在就能擺平一切。
可在她眼中,他也就隻是一個收到情書會跑來向她炫耀,摸一摸頭就會臉紅,會自信的告訴她“love is zero”、“zero is star”,渾身充滿着正義感又狂妄自大的少年。
哪怕後來他變成了江戶川柯南,面臨失憶,在她的眼裡,他也并沒有什麼不同,依舊是那個“大笨蛋”。
是獨一無二的工藤新一。
毛利蘭摸了摸他的腦袋,神色很是認真地幫他向他自己說明:“其實,新一并沒有像青田同學口中說的那樣啊,他也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這一點是不可以否認的。”
毛利蘭沒打算現在挑明他就是工藤新一的事實。
先不說醫生的叮囑,正常情況下,跟一個剛失去記憶,表面上看着都隻有七歲的小男生說:你其實是我的青梅竹馬,因為吃了藥變小。
哪怕他心理年齡、智商都不止有七歲,他思考後表示能理解,但那樣也很難讓人相信吧?
除非他在這期間突然變回原本的身體,那個時候被問起來,再等他恢複一點記憶,說出去的話,好像才更具有信服力一點。
可是現在沒有解藥,他就隻能先維持這樣的身體下去,等确認那些人不會威脅到他,然後想辦法恢複他原本的身體。
毛利蘭強迫自己冷靜、鎮定地想着。
“究竟有什麼苦衷能讓小蘭姐姐你一直無怨無悔地等他啊。”柯南踢着腳下的石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抱怨着問,“小蘭姐姐都不會覺得委屈嗎?”
雖然小蘭姐姐說讓他做自己,他很開心,但他心裡明白,他再怎麼做自己,在她心裡的分量,都遠不如那個從未露過面叫做工藤新一的人重要。
“不委屈,”毛利蘭看着他湛藍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寶石般的眼睛,搖頭笑着說,“以前可能會委屈,可是現在一點也不會覺得委屈。”
“為什麼啊?”柯南不解。
“因為以前不知道他跑去哪裡了,又經常見不到他,很擔心他的安全,所以,才會覺得有點委屈,”毛利蘭頓了頓,捏着他的臉頰,繼續笑着說,“可是現在,我知道他在哪裡,他是否安全,那當然就不會委屈了啊。”
她笑起來眼睛裡總是會有細碎的光芒,紫色瞳孔要顯得尤為晶瑩璀璨,像是一片純淨的海洋。
柯南想起那晚他們在一起睡.覺,毛利蘭說出那句“我非常喜歡他”也是這樣的眼神。
——是提起喜歡的人才會露出的眼神,是能帶給她幸福的人的眼神,是隻有提起工藤新一才會有的眼神。
柯南任由她捏着自己臉頰,沉默了下,别開視線:“…小蘭姐姐,你真的很喜歡新一哥哥。”
“嗯,但是—”毛利蘭看着他鬧别扭的樣子,溫柔地說,“我也很喜歡柯南啊。”
*
等目暮警官他們一行人趕到這裡,被他們挪到大樹底下靠着的青田相旬也悠悠地轉醒了。
柯南提出來的那幾點的确有點可疑,可疑點在于那條項鍊和是否執意給很多女生戴過,但毛利蘭對于他的事知道的很少,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選擇報.警。
目暮警官帶着高木警官他們一塊走過來。
目暮警官向他們打招呼:“小蘭,柯南,好久不見啊,是你們報的警吧?”
毛利蘭點頭,神色如常:“是的,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拿出本子,邊記錄邊詢問:“小蘭,先說說是什麼情況吧。”
毛利蘭想了想,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我和青田相旬同學是校友關系,他是我的學長,昨天約我到這個公園裡給他答……談話,他要給我戴他手中的那條銀色項鍊并且說要我做他女朋友,我沒有同意,就起了一點争執,柯南為了保護我,這才不小心把他弄暈。”
毛利蘭轉過頭去問柯南:“對不對啊?柯南。”
柯南站在她身旁,身高才到她的膝蓋處,大概是剛剛向他說了那些話,臉上的餘溫還沒有褪去,喊他半天也沒有答複,一副神遊在外的模樣。
是因為剛剛那些話害羞了嗎?
毛利蘭隻好彎下腰,喊:“柯南!”
“對不對啊?”
柯南回過神來,對上她的眼睛,臉頰更熱了。
他緩慢點頭:“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