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新一你很照顧我啊,不是嗎?但是女孩子嘛,我覺得還是要強一點比較好,”毛利蘭堅定而溫柔地說,“而且,我學習空手道,不僅能保護身邊的人,也同樣可以保護你。”
“所以,你要相信我啊,新一。”
—相信我可以保護你,可以讓你放心地把那些秘密告訴我,這樣你就不用獨自承擔這份痛苦了。
她今天說“相信她”這詞格外多,工藤新一愣愣地望向面前站着的毛利蘭。
她的眼睛明亮真摯,哪怕是在漆黑的夜裡,也依舊璀璨,宛如一束明亮而溫暖的陽光。
“小蘭,我其實……從來都沒有不相信你,”工藤新一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解釋,“我也知道你可以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身邊的人。”
他怎麼會不相信她?
隻是—
工藤新一連自己能否消滅黑衣組織,能不能像今天這樣從黑衣組織手中保全周圍人的安危都不知道,又怎麼能這樣不計任何後果就把所有事都說給小蘭聽?
難道要讓她跟着一起擔心,将别人的痛苦都拼命往自己身上攬,然後,再為别人不停地掉下眼淚嗎?
他怎麼忍心這樣做?
而且,他不能再讓她遇到一點危險。
工藤新一望向被自己貼好的OK繃,那裡面的血漬即使是被ok繃成功掩蓋住,可仍舊能看見有絲絲血迹滲透出來。
工藤新一無法想象,要是小蘭因為他或是因為黑衣組織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他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
他大概會徹底瘋掉吧。
這樣的後果,是工藤新一根本沒辦法承受的,也是他當初動搖過自己堅定的想法,準備全部告訴她,卻最終選擇隐瞞下來的原因。
阿笠博士向毛利蘭随口打了聲招呼,跑到遠處安心的撥打電話去了,現在這塊偏僻的路上,就隻剩下他們二人。
“新一?”毛利蘭下意識摸了摸他的額頭,臉頰貼得離他很近,“新一,你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這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毛利蘭很擔心他吞下藥會不會産生其他副作用,他既然能通過解藥變回來,那麼這個時長一定是有時間限制的,畢竟,他以前從新一變回柯南的時間都在一次次縮短。
從新一變回柯南……
也就是說,他還會再疼一次嗎?
“笨、笨蛋,我身體這麼好,才沒有不舒服。”工藤新一壓下紊亂的心跳,不自在地别過頭,“而且,小蘭你剛剛還有一點說錯了。”
“說錯了?”毛利蘭懵了一下,擡起眼看他,“什麼說錯了?”
“我一個男人不用小蘭你來保護啦,”工藤新一把鴨舌帽摘下來,果斷地戴到她腦袋上,帽檐順着遮住她半邊臉,“而且,不是你保護我。”
“應該是我保護你才對啊。”
工藤新一理直氣壯丢下這句話,眼都不眨地把帽子戴到她腦袋上,不敢看她神情,卻又控制不住地像做賊一樣,悄悄垂下眼去看她。
很奇怪地,他想要去看她反應。
想要觀察她是否會因為自己這句話而害羞得臉紅。卻沒想到她眼睛裡有淚光閃過。
嗯?淚光?
工藤新一瞬間手足無措起來:“小蘭,你怎麼了?”
怎、怎麼突然哭了啊?
“小蘭?”
“新一,”毛利蘭擡起濕漉漉地眼睛看他,“能不能拜托你不要這麼若無其事地說出這句話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處境?
毛利蘭能猜出工藤新一會變小,是被什麼人給暗害,而今天綁架博士這起事件,很有可能就是為了引工藤新一現身,然後,想要借此将他們一網打盡。
可是剛剛那人逃走了。
他們沒達到目的,工藤新一以後的處境隻會變得更加糟糕。
他不肯向她坦白,不肯讓她參與進來,萬一真等到那個時候,他一個人又該怎麼辦?
新一,誰又能保護你?
“小蘭,我真的沒有若無其事啦,”工藤新一到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手忙腳亂急着給她擦掉眼淚,“這種事,我怎麼會是若無其事地跟你說?我可是非常認真的。”
工藤新一朝她露出一個笑容,生硬又有點小心翼翼地扯開話題,臉頰泛起一層紅暈:“而且,我來這裡之前,不是有說過想要在結束之後,問你一件事嗎?”
“我現在想聽小蘭你的回答。”
工藤新一知道現在問的時機并不對,可如果他現在不問出口,錯過了這次難得的機會,他會後悔也會對未來可能出現在毛利蘭身邊的男性不安。
他怕他們會趁機拐走小蘭。
不得不提防一點。
“什麼問題?”
毛利蘭雙眼直勾勾地望着他,那雙眼裡充滿着茫然與一絲難以察覺到的期待。
“我想問,小蘭你……”工藤新一心口猛地一陣緊縮,他極力克制地說,“小蘭你對我……”
心髒又是一陣猛烈地劇痛。
這種骨骼不斷收縮,心髒脹痛至極點的感覺,工藤新一并不陌生,一定是他又要變成柯南了。
他又要變回去了。
可惡。
這次時間怎麼會變得這麼短?
他還想要聽到她的答複。
再讓他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