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甜關掉電視起身,把U盤和遙控器都收回抽屜。
開門,進陳速的房間,無所顧忌地開燈,知啦打開衣櫃,翻找他的衣服。
“你幹嘛?”陳速從被窩裡探出個腦袋,惺忪眼睛被亮光閃得花,睜開又趕緊閉上。
江司甜頭也不回地答:“要洗澡,找件衣服當睡裙。”
陳速擡胳膊壓在額頭,歎口氣說:“每件都洗得很幹淨,你随便拿一件不就行了?”
“摸着不舒服。”
“……”
陳速翻了個身,扯了扯被子擋住眼睛,懶得再過問。
江司甜翻了好久也沒翻到滿意的,最後妥協,關燈離開,輕輕掩上門。
再回來時靜悄悄的,沒開燈,光着腳,神不知鬼不覺地躺到床上。
陳速的呼吸沉重但均勻,睡沉了。
江司甜扯了扯被角,被男人壓得太實,扯了半天紋絲不動,她隻好委屈自己朝那火爐貼了上去。
昏暗夜色中冷不丁地響起一個沙啞聲音:“江司甜,你有毛病是不是?”
陳速翻身看她,涼飕飕地說話:“你不去和穗甯睡,你來和我睡?”
江司甜口吻淡淡:“隻是睡個覺,你怕什麼?”
“我隻是病了,又不是死了。”陳速咬牙支起來,拎起她的胳膊把人往外推,“你當我是什麼正人君子?”
江司甜甩開他的手,還趁機搶走了被子,翻了個身不理他了。
陳速坐起來,僵着臉瞪着那隻冥頑不靈的後腦勺,忽而舌尖頂颚彈出個輕佻的響,低沉一笑俯身而下。
熱騰騰的男性氣息帶着壓迫感逼近,溫熱的呼吸翻騰在江司甜的頸部,再往上,貼近耳垂,聲音低沉而纏綿,是帶着欲望,更有克制在裡面。
“怎麼?欲擒故縱?江老師想玩個舊情複燃?”
江司甜緩慢睜開眼,陳速保持着傾身的姿勢,滾燙的胸膛與冰涼的脊背緊緊相貼,體溫迅速傳遞,發燙、發熱。
狹小的房間升騰起朦胧又強烈的刺.激.感,粗粝指腹探索而來,溫柔小心地摩挲過暌違已久的綢緞肌膚,從白皙肩膀滑至臉頰,撫過柔軟嘴唇,再到鼻梁和眉骨。
纏綿停留,鋒利喉結一滾,在針落有聲的空間裡清晰可聞。
“畢竟平淡的婚姻會讓人生膩,會渴望脫離世俗的瘋狂和刺激,很正常啊。”
男人沙啞嗓音帶笑,強勁有力的胳膊忽然繞到腰.間,輕輕一拽将人攬入懷,大手掰正下巴,視線陡然相對。
一上一下,一冷一熱,兩顆心髒封凍六年,但依然生機勃勃砰砰跳動,叫嚣着要沖破桎梏。
夜色昏沉迷醉,熱吻一寸一寸撫熱面頰。
江司甜心塞如堵,聆聽他喑啞聲音說毫無頭緒和毫無道德的話:“所以江司甜,要不要,再和我做一次?”
他顫抖而堅持,江司甜平靜地眨了下眼睛。
蝴蝶振翅,卻似龍卷狂風。
陳速低下頭,滾燙嘴唇碰到柔軟唇瓣,清淺吻啄,一下,兩下,乍來乍去,欲即欲離,直到舌尖滑入撞到齒牆,猛然睜開的雙眼漆黑炯亮,寒光乍現。
為什麼不推開他!
無論是浪蕩放縱還是勇氣決心,不過稍縱即逝的流星,匆匆劃過,旖旎全無。
陳速挪開身體,大掌一揮狠心推開她,躺平了,胸腔尚在劇烈起伏,久不能平複。
戒了許久的煙幾乎白戒了,情緒瀕臨失控。
陳速煩躁得難以呼吸,長腿一蹬坐起來,抓了枕頭靠着,微微仰頭,擡指狠壓着唇,摩挲着渴求灼烈刺痛滋味,在火燒火燎和七颠八倒中艱難喘息。
江司甜裹着被子蜷着身體,鼻翼之間全是陳速的味道,那些她讨厭的、同時又眷戀的味道,她微微側臉,仰望着那抹冷硬的輪廓,柔聲問:“要幫你嗎?”
陳速斂眸,沒能反應:“什麼?”
江司甜翻身坐起,肆無忌憚地看向他的那裡,其實光線昏沉又哪裡看得出什麼實質,但陳速隻是看着她偏頭的動作就低低笑出了聲,笑着笑着那聲音就變了,粗糙手掌挪去遮住眼睛。
有痛苦也有痛快,統統被笑聲遮掩起來。
江司甜抻胳膊湊過來,輕輕吻在他的唇上,陳速茫然僵住,手掌落下摳住她帶過來的棉被,輕盈的吻又落在他的眼尾,更得寸進尺,吻在眼睑和睫毛,吻去濕漉漉的眼淚。
陳速胳膊一伸,環住她的.腰.肢.把人托起,放在自己.腿.上,指尖勾過冰涼柔軟又縷縷鋒利的發絲,粗粝大掌輕握那脆弱又倔強的後腦勺,隐忍哭腔說:“江司甜,和他離婚吧。”
她很冷淡地答:“離不了。”
陳速指節猛烈一顫再一收,垂睫輕嗤一聲,忍着滿腔滔天怒火問:“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江司甜笑了笑:“我也想和你再做一次,隻是解決問題,不算出軌。”
陳速僵住,嘴角抽搐一下:“你們那個圈子,都這樣豪放?”
“對,跟誰做不是做?我們那個圈子聚少離多,有了生理需求總是要解決的。”江司甜擡手捧住他的臉,“快六年了,我總是會想起和你在一起時的那種感覺,溫柔缱绻的,酣暢淋漓的,想要再試一次,也想還你這六年的等待。”
陳速不眨眼地盯着她,神情凝固如雕塑,又如死。
“六年,你過得怎麼樣?”
“枕戈待旦,栉風沐雨,很痛快。”
江司甜稍有錯愕,笑了下:“挺複雜的成語,哪裡學來的?”
“你第2部戲裡,第17集,第25分鐘的台詞。”
江司甜笑容凍結,眼淚驟然無聲滾落,有那麼漫長的十幾秒,沒能呼吸。
陳速繞着她.腰.肢的手臂收緊,又将人帶近一些,脊背微塌,目光缱绻仰望着:“你呢?除了穗甯,還吃過别的苦嗎?”
江司甜緩出氣息,嫣然又是一笑:“好像沒有,一路有人保駕護航,衣食無憂,而且,穗甯不是我的苦,她是我……為數不多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