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妃最近看着自己那仿佛轉了性的兒子,很是揪心。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蕭聞是酒也不碰了,葷腥也少沾了,夜也不熬了,天不亮就起身,在院子裡一紮就是一個時辰的馬步,一跑又是一個時辰,日日如此......
整個人那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雖說棱角愈發分明後,精緻的輪廓得以顯現,氣質也愈發軒昂逼人了。
可她這個母妃看在眼裡,實在是心疼啊!不知道皇兒是不是在哪裡受了刺激,還是說被什麼自律的髒東西給上身了?
想到這個可能,慶妃吓得魂都要飛出來了,一直拍着起伏不定的心口,自我安撫。
“母妃,孩兒練武去了!”
蕭聞向慶妃端敬地行了一禮,便匆匆離開。
“站住!”慶妃厲聲道。
蕭聞聽到後,立馬回頭看向母妃,面帶疑惑。
“皇兒啊,你莫要吓母妃啊!雖說母妃也一直盼着你能成器,但現在這般積極向上都不像你了呀,人都消瘦好幾圈了......”慶妃心疼地撫上五皇子的臉,眼含熱淚。
“母妃,孩兒無事,好得很啊!孩兒現在才覺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人。”蕭聞回想起從前那些醉生夢死的日子,痛定思痛道。
慶妃顫了顫,淚如雨下。
“你不是我的皇兒,我的皇兒絕說不出這樣深刻的話來!你是誰!快從我皇兒身上出去!”
她聲嘶力竭地喊着,蕭聞看到這一幕頭都要炸了,又來了,每天都要上演一遍......
“母妃,我是蕭聞,您最愛的皇兒啊,你認真看看孩兒的臉,你不認得孩兒了嗎!”蕭聞無奈隻能陪她一同演起來。
“皇兒,你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啊?是不是你父皇又斥你了?都怪母妃無用......”
她有些自哀地垂下頭,凄歎:“母妃還是喜歡你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的模樣。”
蕭聞眼眸流轉過什麼,堅定地看向母妃,道:
“母妃,孩兒聽到一句話,一語驚醒夢中人。”
迎着慶妃疑惑的淚光,他繼續說:
“他說:醉生夢死固自在,一世庸碌爾能甘?”
“孩兒渾渾噩噩地過了這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跟孩兒說這些。他說的對,孩兒是皇子,怎能做那一世庸碌無能之輩呢?”
慶妃的淚就這樣被蕭聞的話給驚愕地堵在了眼眶裡,不敢相信如此豪言是他那自小嬌生慣養的皇兒口中說出來的。
她懦懦地吞了吞口水,似是在試圖消化蕭聞的話。
“母妃,孩兒真的要走了,再晚趕不上今日的量了!”
“皇兒......”
慶妃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皇兒,在原地呆愣了很久。
蕭聞出宮後,直奔将軍府而去。他可是好容易才求得許懷教他習武。想起那日,被許之騁婉拒後,他不死心,又去找到許懷。
“許小将軍!孤,孤想習武,不知小将軍可否指點一二?”
蕭聞放下自己皇子的架子,十分謙虛有禮地向許懷颔首。
許懷看向一改荒唐的五皇子,身上竟無半分酒氣,眼裡晃過一絲意外,試探地丢出一句:
“習武很苦。”
“孤不怕!”
看着蕭聞眼中的堅定,許懷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好。”
“别啊小将軍,你再考慮一......不對,你,你答應了?!”
蕭聞不敢相信,他都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許懷竟然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你真的答應了?!”
回應他的隻有許懷走遠後的一句:
“今日便可開始。”
蕭聞笑得傻兮兮的,急忙跟上許懷的腳步。
“習武最重要的是耐力,今日先從無負馬步開始。”許懷聲音難得的溫和。
“馬步啊,這也太簡單了!”蕭聞嬉皮笑臉地找了個地方就開始半蹲。
“一個時辰。”許懷溫聲道。
“啊?!”吓得蕭聞立刻站了起來,又被許懷按了回去。
“這是基礎,不行的話,五皇子便請回吧。”
“行行行!孤是男人,字典裡就沒有不行二字!”蕭聞咬咬牙,強撐道。
結果竟真的就這麼被他堅持了下來,現在一天一個時辰已然不是他的極限了,而是基本。
因為就在他往将軍府跑的這些時日,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成績在許懷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隻有不斷地勤加苦練,才能逐漸望其項背。
許之騁時不時也會過來瞧他,給予他好一通贊賞。還說會為他向父皇進言,讓他不必憂心,隻管專心練。
蕭聞心裡忽然覺得很暖,從小到大,雖然被母妃捧在手心,可是自己卻活得毫無目标,也沒有人告訴他要做一個怎樣的人。
父皇日理萬機,隻會斥責他不努力,不上進,唯有現在,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隻是許懷每日下朝後,指點完他就不見了蹤影,也不督着他,後來終于被他發現。
他不是在處理公務就是去找許念......
許懷就這麼喜歡他那個表妹?蕭聞有些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