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桌上還擺着剛剛大夫人喝完的茶杯,和明濟已經連倒了好幾杯,現在被子中仍有半數的茶水。
過度緊張之下,人總會想找點事情,來緩解自己的焦躁。
明濟大師想起方才的場景。
兩張臉隔得實在太近,暗衛漆黑的眼瞳中沒有光亮。
有的隻是從小被訓練出的服從和忠心。
在外人看來,這就有些冷漠,不近人情了,甚至有幾分可怕。
哪有什麼天作之合的姻緣,住持長期隐世,也許久沒出來面世了,也不知道住持如今在何處?
都是些诓騙人的把戲。
他也對這門不知所雲的姻緣有些興趣,正好知道雲清輕的生辰八字,而二皇子的生辰他也偶然得知過。
烏雲籠罩,兇兆畢顯,陰陽不交,五行相克。
并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這種半吊子算得不準也正常,不過左右不是件好事。
對女方來說是一件頂頂糟糕的事情,宗族落敗,再無翻身之日。
明濟也就是貪點小錢,用來買酒作樂,但不坑人性命。但是膽小怕死之徒在生命垂危之際,選擇坑人,還是丢命無須猶豫,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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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甯也不着急,就悠悠閑閑的等着沈歸晏主動來找她。
這幾天,她一直在忙易晚茗前幾天跟她說的事——研制新品。
講道理來說,研制新品費時費力,還需耗費大量的材料,真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易晚茗告訴她不急,留給她一個月,後續還可以繼續改進,着急忙慌得不到什麼好結果。
但雲清甯不是那種會拖延事情的人。
隻要接下了一件事,如同心中就有了一根被繩子綁着即将落下的石頭,怎麼緩解都覺着它會在下一刻落下,催促着她趕緊将事情做完,一刻也不能等。
易晚茗時常羨慕雲清甯這種做事的效率,但是她永遠也趕不上。
雲清甯思考了半天,決定做口脂,顔色淡淡的便好,不為其他,就為了提氣色。努力做出輕薄服帖的質感,讓妝面看上去更加淺淡自然。
一般上午卯時起床,做一上午事;然後巳時去溫虞和黎清那裡吃飯。
溫虞雖然看着冷,但是做飯是一把好手,不像黎清,長着一幅很會做飯的長相,但是一燒火便如同要炸廚房般,溫虞一般都不讓黎清進廚房,更不讓黎清幫她燒火,隻管讓她在旁待着,什麼事都不做,反而是幫大忙。
然後酉時在和郁欣笒一起吃過晚飯回來。
郁欣笒相比于她來說,平時很忙,上午下午都要看病救人,耽誤不得,也隻能忙裡抽空去師父家蹭個晚飯,吃得心滿意足的回來。
這段時間的記憶便隻剩些綠草初綠,芳香彌漫,清風明月,晚霞豔麗;師父做飯實在好吃這種平平淡淡的記憶了。
沈歸晏來找雲清甯的時候,雲清甯剛好結束了上午的研制,有了些結果,臉上有着不同往常的喜色,不過很淡很淺,對她不了解之人根本察覺不出。
将東西收拾整理好,一一歸好位,沈歸晏就十分突然的出現在她的院子中。
雲清甯承認,院子中大變活人,她也有些被吓到。
“沈小公子不好好走正門,非得從牆上跳過來嗎?”
被驚吓感還未全然消失,今日成就感之後的放松有些讓雲清甯失了些許分寸,說話顯得沒那麼有規矩,放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