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程添安一下子還沒有點反應過來,他不是在做夢吧!這這這,這怎麼回事?自己身邊怎麼睡了個男人。
正搭在男人胸膛上的手猶如觸電一般收回,程添安後知後覺彈了起來,困意瞬間消失,耳尖滾燙。
“嘶——”好痛。
感受到自己後方傳來清晰的疼痛,程添安撐着酸痛的後腰,立刻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身側的人還沒醒,從他的鎖骨和斜方肌上還有一排清晰的牙印。程添安其實不太記得昨晚的過程,隻隐約記得自己扒了男人的浴巾,還一直在咬他。
自己醉酒後和一個陌生男人睡了!媽呀,而且更可怕的是好像還是自己主動的。
要死,程添安看着床上還在熟睡的男人,腦海裡蹦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跑!
萬一是他酒後亂性點的鴨,自己可沒錢付。
背帶褲就搭在不遠處的椅背上,他蹑手蹑腳下床,生怕吵醒還在睡覺的人。
可他确實低估了自己,剛顫顫巍巍走了兩步,腳下一軟,差點一頭栽下去。
然後,他就在床下找到了自己白T的碎片。
程添安:“……”
視線在房間裡尋找了一番,最後落在浴室裡的白襯衫上,程添安拿了背帶褲,撇了眼床上的男人,自己是下面那個,怎麼說也是自己比較吃虧,既然這樣,拿他一件白襯衫,不算過分吧。
于是,程添安躲進浴室裡,看着自己身上細細密密的痕迹,他龇牙咧嘴穿好了衣服,這件襯衫對他來說有些大,但好在能把他身上的東西遮個七七八八。
慶幸背帶褲結實,不然男人的褲子對他來說真的不合身。
外面天還沒亮,他關好門走到門口,明明沒幾步路,程添安卻舉步維艱,恨不得在地上爬。
虞城入夏很早,雖然七月份還沒到,但吹過來的風已經有了燥熱粘膩的感覺。
程添安沒有立刻回學校,他獨自坐在公交站台的長凳上冷靜了一會兒。
昨天是江訪求他來酒吧救場,他喝了楊甯一杯酒,他不是一杯倒的人,即使那酒再烈也不可能一下子把他弄的不省人事,唯一的解釋,他們在酒裡下了藥。
但酒店那個人不是江訪也不是楊甯啊,有點煩。
程添安錘了錘酸痛的後腰,掏出手機,事到如今還是确定一下昨天的六百塊是不是真的最要緊。
畢竟他是真的窮。
手機一開機,幾個未接電話和微信消息彈了出來,都是他舍友們的短信和電話轟炸,問他今晚回不回來,在哪兒之類的。
确定錢在,還有江訪給報銷的打車錢,程添安稍稍心安了些,至少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當被狗啃了一口吧,雖然好像是自己啃他比較多。
算了。
程添安緊握着手機,附近沒有地鐵,這個時間早班車來沒來,距離虞江大學還挺遠的,看了下小程序上的價格,程添安一邊肉痛,一邊他狠心給自己打了個車回學校。
到了宿舍,天也才剛亮,宿舍窗簾拉的好好的,跟大晚上沒什麼差别。
他們宿舍是六人寝,三個新聞學專業,三個傳播學專業,學傳播的前天考試結束,兩個已經回家了,宿舍現在剩下四個人。
程添安放下東西,昨晚那個人應該是給自己清理過了,但程添安覺得不放心,還是小心翼翼地洗了個澡,然後連滾帶爬爬上自己的小床,聞着被子上熟悉的味道,程添安打了個哈欠,最終迷迷瞪瞪閉上了眼睛。
縱使心裡有事,程添安這一覺睡得依舊是昏天黑地,以至于隔壁床的舍友扒在他床邊叫了好多聲都沒能叫醒他。
“困困,困困你醒醒啊!困困……”洛向南掀起床簾一角,拍了拍程添安的肩膀,床上的人依舊背對着自己一動不動,洛向安轉頭望向下面眼巴巴看着的兩個舍友,着急地問,“都喊了快十分鐘了還不醒,怎麼辦?要不要叫宿管阿姨,還是直接送醫院啊?”
李維然白了他一眼,“蠢啊你,喊名字喊不醒,你換個方法啊!”
然後,在洛向南呆滞視線裡,李維然深吸一口氣,對着緊閉地床簾大喊道:“程添安!你銀行卡餘額為零啦!”
我去,好歹毒的叫醒方法。
洛向南一臉驚恐地看了李維然三秒才反應過來:“那你剛才看着我幹喊了十分鐘?!”
“誰知道你個二百五反應這麼慢。”
洛向南怒氣沖沖,罵李維然的話就在嘴邊了,床簾裡面終于傳來動靜。
“怎,怎麼了?”程添安的聲音有氣無力。
大熱天的,他穿着長袖長褲的睡衣,撩開床簾的一角,把腦袋探出來。
“我好餓。”程添安費力睜開眼睛,見兩人衣着整齊的樣子,問:“你們去吃飯嗎?我想吃青椒肉絲面。”
“吃什麼飯!”洛向南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捧着程添安的臉,企圖讓他清醒過來“你上班上傻啦!今天下午四點有一場考試啊,你忘記了?”
李維然看了一眼手表,再看向跟灘爛泥一樣搭在床邊的頭,“困困,快起來,還有十分鐘就開考了!”
下午四點,考試,新聞傳播倫理與法規。
記憶回籠,程添安瞬間瞪大了眼睛:“!”
天!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