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添安放下手機,那個六萬的廚師招工實在讓人心動,六萬塊錢,外婆那一半的住院費就能補上了,剩下的一半還能拿去還債。
程添安想着打開了那張截圖,截圖右下角有一個招聘人的聯系電話。
老趙隻說不是他營業範圍内的兼職業務,但也沒是招聘是假的呀。
程添安盯着右下角那串電話号碼看了一會兒,決定打過去!
……
周五下午的商氏集團例會上一片死寂。
每月一次由集團副董親自主持的例行會議,氣氛壓抑程度堪比研究生每周例會彙報進度。
一場彙報整整持續了三個小時,集團内部普通打工人們都已下班,獨留各個部門的總監主管們圍着一張會議桌瑟瑟發抖。
會議桌最前方西裝革履,神色淡漠的男人輕飄飄放下手裡的報表:“也就是說你們部門上個季度沒有任何成果?”
站在ppt邊上的新主管聞言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後背瞬間冒出冷汗。
“……是。”
商嗣沉擡頭掃了他一眼,會議室裡原就壓抑的氣氛又往下沉了幾個度。
主管戰戰兢兢低下頭,懷念起自己還是普通員工的日子,那時候他騎着小電驢早九晚五,太陽公公對他笑,小鳥會說早早早,那像現在在會議室裡苦逼的等彙報。
哎,會議的氣氛一定不是輕松愉快的,但有那位冷面閻羅的商總在,會議的氣氛就像走進十八層地獄,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萬幸自己沒捅出什麼大簍子,要是像上一個部門一樣合同上少寫一個零,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說了幾句之後,商嗣沉将文件交給一旁的林樊,示意下一位彙報人上來。
“商總,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林樊提醒。
自從商嗣沉對集團的工作制度進行改革之後,準時下班變成了一項硬性要求。
要知道以往的例會從來沒有超時過。
林樊也有點拿不準商嗣沉的意思,董事會的那群老油條天天想着往公司塞人,塞的還都是些不學無術的混子,會議效率低下,林樊都替商嗣沉覺得煩。
會議室的人都看向商嗣沉等待一個回應,林樊抱着文件退至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商嗣沉不說話,沒人敢發出聲音,林總助也一樣,但他不需要彙報,所以林樊非常輕松,他甚至希望彙報的進程再長一些,這樣就有加班費拿啦,有誰會和小錢錢過不去呢?
林樊低着頭,悄悄偷笑了一下,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突兀地手機鈴聲在會議室響了起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恢宏的手機鈴聲将會議室裡的氣氛變得厚重肅穆了起來,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由商嗣沉轉向他身後的林總助。
口袋裡的手機瘋狂振動,林總助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聲音是從自己身上發出來的。
我去!他爹的真的是他的手機!
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林總助手忙腳亂掏出手機,胡亂點了一通,終于新聞聯播前奏bgm在即将循環第二遍的時候戛然而止。
完了完了……
一向精明能幹的林總助拿着手機一臉尴尬地擡起頭,完了完了,手機怎麼沒靜音,完了完了,下下個季度獎金會不會泡湯,完啦全完啦!
人怎麼可以在全集團高層的例會上捅出這麼大的簍子,手機變成燙手山芋,林樊渾身僵硬,苦心經營的精英人設毀于一旦,為什麼地上沒有縫,能不能來條縫讓他鑽進去啊啊啊!
下一秒,商嗣沉的視線掃過來,林樊瞬間停止豐富的内心戲。
商嗣沉聲音平靜:“林總助有急事?”
林樊:“………”
挂了,挂了?為什麼挂了?
電話那頭的程添安握着手機思索了片刻,他和AAA老趙核實了對面确确實實就是招聘,而且還沒招到人啊?不小心按掉了嗎?
程添安想了一下,為了六萬塊錢,他決定再打一次。
林樊:“沒……”
“有”字還沒說出口,激昂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林總助有事就先處理。”
這下林樊也不好再挂電話了,他隻能拿着手機硬着頭皮走到走廊上,“喂?”
“喂,您好,是林樊林先生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溫柔好聽。
林樊死氣沉沉:“我是,你哪位?”
電話接通了,程添安緊張又忐忑:“您好,我叫程添安,是這樣的,我在網上看到了您的招聘廣告,您需要招廚師是嗎?”
林樊眉心一跳,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該說不說,确實是件急事,他最近急事多的不行,簡直快成急急國王了。
“是的。”林總助一邊打電話,一邊往會議室偷瞄,“您這邊是要應聘是嗎?”
“對對對!”眼見有戲,程添安激動地已經從床上坐直了身子。
會議室裡,商嗣沉正一臉嚴肅地把文件丢在了桌上。
不好!林樊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來不及多想,他語速極快:“需要應聘的話請明天上午十點前到臨江别墅稍後我會将地址發送給您再見。”
林樊一口氣說完,程添安還沒來得及多問兩句,對方已經挂掉了電話。
前後不到一分鐘,他就進面了?程添安盯着手機界面還懵着,一則短信就彈了出來。
是面試的地點和一些注意事項,也做成了海報樣式。
這花裡胡哨的和招聘廣告有的一拼,怪不得說老闆性格古怪,口味刁鑽,看來審美也很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