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川驚歎道:“沒想到遲翁先生竟有如此神奇的能力!爺爺,血契之事,遲翁先生的筆落驚魂之術能有用嗎?”
難道自己解除血契之事有希望了?
林老面露難色。“還很難說。筆落驚魂之術,是将煞魔彙聚出,然後驅除。血契與驅魔不能相提并論,同樣,魔血也并非煞魔,爺爺擔心他将你體内的魔血引出來後,反噬到其他無辜甚至自己身上,到時候什麼場面就不知道了......”想了想繼續說道,“遲翁現在恐怕已是自身難保了。”
“嗯?爺爺為何這樣說?”林川川對爺爺的斷論很是驚詫。
“看遲翁以往所著的書,索性應付的都是一些小魔,下次遇見的可不一定是什麼水平的。”林老方才在意境中看到了遲翁險些被煞魔吞噬的場景,不确認的問道孫女,“川川,你确定在門外就聽到了邪祟叫聲?”
“川川确定。”林川川從腦海中再此回憶一下當時的場景,一臉堅定的樣子。
隻見林老歎息一聲。“那不是好的征兆,據爺爺了解,書寫‘驅魔卷’時,在執筆人能力可控時,魔的形、音隻能自己看到、聽到。或許......遲翁已經開始遇到一些不好對付的煞魔了。”
林川川心生不安。擔心道:“那......若煞魔太強遲翁無法制伏,遲翁先生會不會死去?”
“必然如此。”
林川川焦急的趕到官家書院,此時,已是黃昏。
林川川已顧不得是否會被遲翁先生認為自己“神經兮兮”,來到遲翁先生的書舍。
遲翁先生看到林川川氣喘籲籲的樣子,疑惑問道:“川川,你怎麼又回來了?是忘記了什麼東西嗎?”說罷巡視了一下四周。
林川川說道:“遲翁先生,小生得知了一些事,是來告知您。驅魔卷......不要再寫下去了。”
遲翁先生驚愕,“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今日,你不是說驅魔與教書育人一樣,都是救國救民之事?”
“您這是在拿自己的命去堵。若再寫下去,小生猜...您知道後果,會死的!”林川川擔憂狀。
遲翁自知,自己老了,驅魔之術已達上限,而煞魔不休。
早已看淡,即便今日從别人口中聽聞自己會死,内心也毫無波瀾。
走到窗邊,看了片刻窗外的長安景象,在夕陽照耀下黃燦如漆,映照着長安絡繹不絕的人群和車馬。“你看那西山落日,可有所感觸?”
“......”川川靜靜聽着遲翁先生講話,她不懂遲翁之意,在她看來,自然的寓意太抽象了。
遲翁頓了頓,用甯靜而滄桑的聲音說道:“隻要多一分一秒的光熱,哪怕有些短暫,黑暗便會少一些,人間就可以多些歡笑、希冀。”
林川川漫步在回家的街市上,最後幾分落日餘晖,萦繞在她的身上......
影子跟随在身後搖搖曳曳,一同走進亦或打包收攤、亦或行行往往的人流之中。林川川靜靜的走在路上,低頭看着京都的每一塊磚瓦,腦海中依舊回蕩着遲翁的話。
“我雖獨來獨往,亦是怕每當提筆招惹來的煞魔便傷害到身邊與我同行之人;雖深居院落,亦于驅魔卷中為世人驅除煞魔侵擾,縱使......京城大多數人都諷刺我有悖師道。可這世間有太多不好的東西了,總得有人來驅除,正好,老翁筆墨未幹,亦有紙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