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李昭來到太後寝宮。
太後盤坐在床榻上,開口道:“皇帝,至于嗎?”
皇上一邊喝茶一邊回道:“兒臣不懂阿娘在說什麼。”
“景深畢竟是陸衡的兒子。哀家見的人多了,陸衡當初待皇上,可謂是普天之下再無如此忠君之人,皇上……怎能如此對他的兒子?就不擔心官員們寒心?”
皇上将沏好的茶端給太後,冷笑道:“莫說君臣,父皇曾經,不也是如此待兒子的?”
太後一愣,歎了口氣。接過茶杯放下,“皇上,你也到了知非之年,以往之事,還是看開些好。”
皇上頓了頓說道:“兒臣......這樣便好,不必看開。”繼而說道,“阿娘,有些話也隻能跟您唠一唠,晃兒是您唯一的皇孫,您看着長大的,多麼的善良和可憐,心性中沒有一點邪念。你難道不想看着他安座皇位?想讓他死于他人之手?”
太後皺起眉頭,知道皇上的意思。
皇上繼續說道:“陸景深,朕容不下他。有他在,朕合不上眼。”
皇上李昭深深記得,三年前,陸景深生辰之日,百官到訪,王侯将相相聚将府,自己和素心公主也親自前去。
此時的将軍府,歡聲笑語、飲酒賞月、舞樂齊奏......
仿佛是一處沒有悲傷的世外桃源。卻因為一幕,而就此打破。
宴席過半,發現陸景深獨自走出宴席,發現陸景深去了陸家祠堂,
陸景深不知是否喝多了酒,跪在地上,扒着桌腿悲泣狀。隻見碑牌上寫着“慈母茗菱之靈位”。
“母親,孩兒思念您。今日是孩兒的生辰,更是您受苦受難的日子,每年的今日,孩兒内心怎麼都開心不起來,唯有躲到這向您說說心裡話。”
在祠堂外聽到這番話,欲要走上前安慰。卻又聽到陸景深繼續說道。
“孩兒不知是因為自己國之祥瑞的身份,還是确實能做到誠服衆人,如今,身邊有很多很多追随于我的人......等今後九重國有變動,兒子必定會做個像皇上像父親一樣的枭雄。”
皇上聽聞,不覺間,内心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陸景深當時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竟有如此膽魄,并且,如此輕易便得到衆人的誠服和追随。九重國的變動?要做個像朕一樣的枭雄?他的野心大的令朕灼目。
終于到了書院開學的日子。
林川川來到書院中,見大家已經陸續來到,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等着先生們。
林川川也尋到了位置坐下,聽着這些官宦子弟講述官場之事,以及京城八卦。
有一男學子疑惑道:“先生馬上就要進來講授了,竟然還有兩個人沒來,是哪家的皇親國戚?”
另一男學子說道:“害,若真是皇親國戚,都不必來學院的,誰知道是誰呢。”
話音未落,一個女子便走進來。擡頭一看,竟是前幾日街巷救助的女子!林川川不知,她便是随父親宋辛進京的宋邈思。
曾對女子深情說道:“若有緣,會再見的。”
林川川,你這嘴是開過光嗎?
見女子正去落座,林川川趕忙用包裹掩上面,突然意識到,不對,那日我穿的可是親娘都認不出本人的夜行衣。不對,陸景深怎麼就能認出來呢?
林川川思慮之餘,悄悄将包裹放下。
過了好一會,林川川側後方最後一個位置還是沒有人來。
突然,一個氣宇軒昂、俊朗無比,渾身矜貴祥瑞之氣的男子走進來。
是陸景深!他為什麼在這?!
林川川心中萬馬奔騰,今日真是......絕了。
隻聽周圍學子們嘀咕着。
“竟然是少将軍陸景深,九重國的祥瑞。”
“陸景深怎麼會來這呀?他父親便是‘常勝将軍’陸衡,他将來肯定是武将,何必參加春闱呢?”
“不知,難道也是被他父親扔進來的?聽說他舅舅陸元理曾經也是被陸衡扔到書院,憑本事考上的監臨官。”
宋邈思看到陸景深進來,眼睛在陸景深的玉佩上定住,愣愣的看着陸景深俊朗的臉龐和特别的氣質,從未見過如此驚豔的男子。
這......便是救我的那位公子?
“聽聞陸景深與素心公主往來較深,莫非是皇上有意為他倆賜婚,所以不想讓陸景深征戰沙場?”
“這位兄台說的有道理,畢竟文官更安全嘛。”
“可是國宴夜不是出現了一煞魔,一揮手便将祭壇打破了,若是沒有陸景深,我們必死無疑。陸景深怎能棄武從文呢?”
“這位兄台說的也有道理,實在不知少将軍因何來呢。”
“人過來了,别說了。”
宋邈思聽聞,心情低落下來。
原來,恩公和素心公主早已定情......
隻見陸景深向林川川方向走來,林川川慌忙将包裹擡起,埋頭掩面。
陸景深雙手環胸,開頭道:“林老闆,本公子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