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樓。
首懿扇着琉雀羽扇,若有所思的坐于寶座之上,幽深晦暗的眼神緊緊盯着前方的祭壇。
自從山洞之行與雨中之景,他的内心莫名産生了危機感。之前的自己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想要把一個陌生人除掉的念頭,......如此卑劣的念頭。
從林川川的眼神中,他看到,林川川對陸景深動情了。
是否意味着,林川川極有可能為了陸景深違背契約,甚至不願意回到魔樓,就算回到魔樓,此生也會惦念着陸景深......
若是林川川愛上其他凡人,他可以不必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如此費盡心思布局去除掉一個人,他可以給那個男人榮華富貴、神術奇書,隻要能放過林川川,都可以。可偏偏是陸景深這樣一個他無法掌控的人......
所以,陸景深,他不得不除。
首懿實在想不通,陸景深的玉佩,究竟是出自誰人之手,何人煉化。為何陸景深沒了玉佩,竟還能傷他。
“怎麼才能将他除掉。”首懿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尊上竟還會愁悶怎麼除掉一個凡人。”祭壇中沉寂許久的青龍突然說道。
首懿冷哼一聲,“本座怎會愁悶如何除掉一個凡人,那陸景深,可不是凡人。”
青龍嬌柔的聲音說道:“尊上,您要想除掉他,其實很簡單。”
“如何?”首懿冷言道。
“借凡人之手。”
首懿喃喃道:“凡人之手……。陸景深,煞魔無法傷他,可并非凡人不能殺他。哼,看來你還有點用。說吧,除了放你出去,想要什麼獎勵?”
“尊上,請給人家找一具身體。這裡面待得實在是煩悶。”
“這跟放你出去有什麼區别?”首懿思慮一番,繼續說道。“不過也不是不可以,一具身體唯有幾日,并且隻能待在魔樓,可否?”
兩千年了,終于得到了魔尊暫時的赦免,怎敢讨價還價呢。
青龍變得明顯激動起來。“當然。”
片刻後,首懿傳喚來青鷹。“青鷹,去人間找巨死屍來。”
青鷹收到指令,略有遲疑。“尊上,您要男屍還是……女屍?”
“笨蛋,當然是女屍啦。人家現在就是雌的,是不是尊上~”青龍向首懿撒嬌道。
青鷹雞皮疙瘩掉一地,不忿道:“喂!你說誰是笨蛋?!信不信給你找個死太監。”
“尊上,你看他~”
首懿雙眼微阖,思量一番,說道:“青鷹,給她找具女屍吧,若她頂着一具男人身體,恐怕過于陰柔。”
青鷹瞥了青龍利刃一眼,剛要離去,卻被青龍叫住,囑咐道:“哎,要漂亮點的。”
青鷹聞言,腳步一頓,無情吐槽道:“都死了,不一樣醜八怪。”
不料青龍也不服氣。“那你就找剛死的呀。”
“你……!”青鷹拿她沒辦法,強忍着怒氣。
首懿揮揮手,示意青鷹照辦便可。
終于到了司徒遜與宋邈思大婚之日。不良帥府中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新娘子宋邈思卻如傀儡一般,任由丫鬟牽引着辦完儀式。回房後不等新郎官司徒遜前來揭蓋頭,便無所顧忌的自行揭下頭上的紅蓋頭,面色怅然,倚靠在床邊。
今日,父親也不曾出現,皇上究竟對父親做了什麼?
司徒遜回到房間,看着婚床上的宋邈思。他以為她會梨花帶雨,或是大聲嚎哭。可是并沒有,宋邈思隻有一滴眼淚從眼角緩緩留下。
司徒遜慢慢關上房門,将杯中的酒喝個精光,酒杯被扔在地上,沒有方向的旋轉了好幾圈,才撞到門檻處停下。
宋邈思聽到動靜,終于回過神來,擡起頭望着向他走來的司徒遜。
司徒遜抓住宋邈思的下巴,垂眸凝視着她,壓迫感逼人。說道:“宋邈思,你面色如此悲戚。是在為宋辛沒來參加婚宴難過,還是為嫁給本帥難過?”
宋邈思望着司徒遜的美目,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良帥更想聽什麼?若我說了,就能讓父親過來,就能不嫁給你麼?”
“今日你我大婚,你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嗎?你若還這麼跟本帥說話,等會......你隻會叫得更慘。”說罷,司徒遜慢慢将宋邈思放倒,傾身上去,輕輕褪開宋邈思身上的嫁衣,露出纖細的脖頸與白皙的肩膀。
宋邈思自然的雙手置于胸前,接觸到司徒遜結實的胸膛上,看着近在眼前的司徒遜,面容即張狂又美豔。宋邈思愣了愣,心跳加速。不知為何,強忍的悲意在此刻終于迸發,抽泣起來。司徒遜聞聲停下來,愣神的等待着。
良久,宋邈思低聲說道:“司徒遜,求你放了我。”
“給我一個理由。”
宋邈思眼中一沉,終于說道:“我心中有喜歡的人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