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快要氣炸了。

舊金山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混進來了幾隻老鼠?他隻是不想管罷了——能混進來的人當然都有些姿色，送上門的肉不吃白不吃。

但沒想到這群老鼠會這麼大膽，趁着他不在就襲擊了大廈，還綁走了希雅。

收到賈維斯的緊急呼叫後，他顧不上那群就着一個問題扯半天的童子軍擁護者，一腳踹翻了凳子就往外跑。如果不是他還記得和超人解釋一句“我的大廈進了群老鼠”，他可能已經和本就看他不順眼的神奇女俠打上一架了。

對方顯然做了充足的準備，就連被他升級過好幾次的賈維斯突破他們的程序都花了不少時間。等托尼趕到時，隻剩下空無一人的大廈和門全部被破開了的地下室了。

他的小奶糖不見了。

他要找回她。這是托尼心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

這很好理解——這是他大廈，他的舊金山，那群令人惡心的蝼蟻卻攻破了他引以為豪的人工智能搶走了他的東西，這無疑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但在托尼的理智給他追查到底的行為找理由的時候，他那顆聰明絕頂的大腦裡不斷想着的卻是希雅仰望星空時的恬靜，熬醒酒湯時的擔憂，以及收到禮物時的歡喜模樣。

他們會怎麼對待他的小奶糖?

審訊?嚴刑拷打?還是解剖?

他們會發現希雅身體的異常嗎……不，他們一定會發現希雅的異常。

他的小公主現在怎麼樣？受傷了？害怕嗎？甚至哭着向他求救?

他不由自主地幻想了這樣一個場景:他的珍寶身下滿是流出的鮮血，幾乎鋪滿了冰冷的地闆。而那雙仿佛會說話一樣的靈動的大眼睛印着不解和痛苦，緩緩失去了光澤。

恍惚間，他仿佛聽見那個幻影對他說:我好疼。你怎麼還沒找到我啊，爸爸。

這不是責備。因為他知道哪怕真的到了那一步，甜甜軟軟的小奶糖也不會責怪他的遲到。

不可以這樣。他不允許。

所以快一點，再快一點。

趕在這一幕沒有真正發現之前——

“鋼鐵俠！”“是鋼鐵俠！”

這個久違的稱呼讓托尼斯塔克恍惚了一會兒。

在不少不明真相的平民裡，他仍然是那個超級英雄，因為他們看不出他和過去的自己的區别，甚至真心實意地向往着他的“伊甸園”。

然後他看到那群從他即将要調查的那個基地中跑出來的變種人小孩流着眼淚對他大喊道:

“求你幫幫我們！那個幫了我們的金發碧眼的女孩還在裡面！他們會殺了她的！”

金發碧眼。

殺了她。

窒息的錯覺沖得他的大腦思維紊亂。無法言喻的痛感從左胸口傳遍了全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動作的。等回過神，他已經把埋在沙子底下的基地的天花闆，掀開了一個大洞。

他看到了那根失蹤了三年了無音訊的老冰棍。而他小心翼翼養着眼見着就快長肉了的小奶糖遍體鱗傷，生死不知。

去你媽的九頭蛇。托尼心想。

去他媽的隊友情。

他現在隻想拆了這根該死的不知道是不是改名叫“九頭蛇隊長”的老冰棍。

他本應該這麼做的——他本就是為了雪恥而來不是嗎？

但他最終也沒有成功。事實上，他在史蒂夫轉身逃走的時候就已經沒心思再去攔着他了。

他在希雅身邊降落，連碰都不敢碰她一下，像是生怕把她碰碎了。

賈維斯已經初步掃描了一遍希雅的傷勢，僅僅外傷就有三十多處，好幾處都深可見骨，更别說内傷、骨折和骨裂了，她現在活着都是個奇迹。

托尼愣了好一會兒才在賈維斯的提醒下匆忙掏出一個針筒，用比組裝精密的機械還要小心的力氣注射進了希雅體内。

不會有事的。他發明的絕境病毒可以治愈一切傷勢。即使這隻是他的戰甲随身攜帶的普通款。

果然，希雅血流不止的傷口開始逐漸止血、愈合，但是……

“該死的，為什麼這麼慢！”

托尼忍不住爆了粗口，焦慮地一拳打在牆壁上。

愈合的速度遠遠低于他的預期。

混亂的大腦艱難地将之前希雅中了安眠藥卻隻睡了三個小時的事情扒出，進一步證明了希雅對于藥劑擁有極強的抗性。

如果換個時機，托尼會因為這個發現而高興并且試圖研究。但是現在，他隻想罵娘并讓這該死的抗性見鬼去。

這樣下去，希雅可能撐不到愈合結束。

還有什麼辦法?他問自己。

再生搖籃。

改進了絕境病毒後，這項技術就沒了用處。但他沒把機器丢掉，而是放在了二樓的一個不常用的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