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科技感十足的光球上，詭異地飄出了兩朵紅暈。

然而身為非實體的520卻沒有注意到，希雅以極小的幅度顫抖的雙手。

作用于靈魂上的電流，實際上是一種主系統規定的懲罰措施，因此電一下絕不好受。尤其是對于身體的抵抗力停留在12歲的希雅來說，一次電擊都是難以承受的劇痛。

但是她卻一聲不吭，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繼續和自家統統撒嬌賣萌。

如果統統知道的話，即使清楚這是救她的必要手段，肯定會很愧疚的吧。希雅這樣想。

所以，忍一忍就好了。

雖然剛到主世界的時候，她就被告知，所有的系統，哪怕性格各異，其實都不過是數據和代碼的産物，相當于高級的人工智能。

他們不會有真正的情緒，一切按照設定好的性格形式，更不可能有真正的感情。

但是，希雅就是覺得，她的統統不是隻是個機器。

從520的身上，她能感受到一股熟悉感。

一股……非常，非常久遠的熟悉感。

＊＊＊＊＊

面對托尼的拷問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除了要面對托尼爸爸危險的“你是怎麼把自己差點作死”的眼神之外，還得努力隐瞞系統的部分。

“入夢?是你的新能力嗎?還是原本能力的衍生?”托尼似是随口一問，不等希雅回答就切入正題，“所以，你在剛拿到一個新能力，在沒有驗證過它的強度、具體作用和副作用的情況下，就直接使用了它，甚至差點害死自己?”

他往後一倒，直接癱在了靠椅上:“上帝啊，你是被那個過去喜歡沖動的睡衣寶寶附體了嗎？我是不是該慶幸你至少沒有遺忘給自己留個保險?你最後是怎麼醒來的?”

希雅默默地回憶了一遍自己醒來的全過程，然後删掉系統的那部分:“大概……這樣那樣，噼裡啪啦?”

托尼:“……這可真是個清晰又具體的回答，甜心。”

希雅心虛地低下了頭。

托尼揉了揉眉心，歎氣道:“好吧，你沒事就好……你知道我收到賈維斯信息的時候差點一炮轟到我一直想睡的火辣女俠身上嗎？我可是從大西洋上空一路飛過來的。”

眼見自家小姑娘都要愧疚地找條地縫鑽進去了，托尼終于大發慈悲地揮了揮手:“行了，小家夥，去吃點巧克力，然後把蜘蛛寶寶叫過來吧。”

希雅剛離開托尼的實驗室，就迎面撞上了沒帶頭套一臉緊張的彼得:“希雅，你……”

“我沒事，蜘蛛俠哥哥。”希雅笑眯眯地用力拍了拍胸膛，“你看，好着呢！”

彼得憋了半天:“……那就好。”

“另外……”希雅頓了頓，望着彼得的目光添加了一分歉疚，“爸爸找你。”

想到自己身為“保镖”卻壓根沒能保護好希雅的彼得:……吾命休矣！

他帶着一身“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悲壯踏入了實驗室的大門，剛進去就是一個大鞠躬:“斯塔克先生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希雅連她為什麼會這樣什麼時候這樣的都不知道……”

“停停停！”時隔三年再次聽到彼得一口氣都不喘得說這麼多話，托尼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我沒想怪你，蜘蛛俠。這隻是個意外，嚴格來說還得算在小奶糖自己身上……”

“但是，我沒能保護好希雅。”彼得盯着自己被制服包裹的手掌，魔怔了一般喃喃道，“我應該保護好她的……但是我沒有。”

就像……梅姨。

“我三年前就已經告訴過你了。”托尼将手攤開，旁邊的牆壁自動伸出了一雙機械臂，将一杯紅酒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搖晃了一下酒杯，輕抿了一口，眼中帶着涼薄又不真實的笑意:“已經發生的事情你又改變不了，所以，要麼就做好失去的準備，要麼就讓自己強到不會失去。然後，随便做點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如果你需要，”托尼挑了挑眉，“随時可以找我幫忙——比如，幫你的皇後區變成第二個‘伊甸園’。”

“……如果需要的話，我會找你的，斯塔克先生。”彼得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用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話回複了他。

托尼聳了聳肩:“随便你——不過，你的話好像多了不少?是因為希雅吧？”

想到剛剛拍胸膛時明顯用力過猛差點把自己嗆到的小女孩，彼得的眼神柔和了一瞬:“……嗯。”

“她……是個很神奇的孩子。”彼得慢吞吞地誇獎道。

一點都不怕生，明明喜歡安靜卻堅持不讓他一個人，即使經曆了差點死掉的危險也能笑着對他說一句“要說話算數”。

像個小太陽……不，是小奶糖。

想到托尼對希雅是不是蹦出來的稱呼，彼得竟然意外地覺得合适極了。

因為希雅不像燦爛的小太陽那樣無憂無慮，時時刻刻帶給别人歡笑和陽光。她更像是一顆小小的、不起眼的奶糖，隻有嘗過的人才知道，這顆奶糖有多麼甜，一直甜到心底深處。

看着彼得的表情，托尼莫名有種“不愧是我家小棉襖這麼快就收服了一顆少男心”的欣慰感，将手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然後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假意咳嗽兩聲:“賈維斯。”

“是的，sir。”

“不要告訴小奶糖我喝酒的事。”

“抱歉，sir，您之前當着小姐的面給我下了命令，不得隐瞞您喝酒的事情。”

“……賈維斯。”

“是的，sir。”

“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