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隊毫不懷疑地接受了他的安排。因為在他的記憶中，澤莫男爵早已替代了巴基成為了他兒時的摯友。隻是有的時候，他的腦中仍然會閃過一些疑問——為什麼他和朋友相處時不再像從前那樣輕松?為什麼比起摯友，他總是更傾向于把自己當成下屬?

隻是這些模糊的疑問，還來不及被他察覺便消失在了無數次的洗腦中。

蛇隊被綁上了手術台，在機器開啟的那一刻，超出人體極限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了慘叫。像是有一把錐子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大腦中，痛苦的同時又帶着絲絲熟悉感。

虛假的記憶被再一次的加固，而那些被他潛意識裡回憶起來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真實，被再一次地打碎。

模糊的視線中，蛇隊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皮球大小的影子，對他伸出了手，卻又轉眼消失不見。

他的大腦現在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卻因為記憶瞬間的大量缺失，下意識地将那個小小的影子填補進了大片的空白中。

等到離開實驗室時，蛇隊慣例地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事情，隻覺得頭部隐隐作痛，甚至重看那間實驗室的大門時還有些生理性地作嘔。澤莫假裝體貼地給他放了假期。在走進自己的休息室的那一刻，蛇隊才渾身放松地癱軟在了床上。

他對于“身體檢查”的後遺症很清楚。盡管他不明白原因，但他知道現在反應遲鈍的情況隻會持續最多兩天便會消失。

突然，他的耳邊傳入了幾聲極其細微的哭聲。

蛇隊猛地睜開了眼睛，朝着哭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空無一物。

之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幻聽和幻覺的後遺症，隻是檢查的次數多了就沒有了，看來這次又出現了。

他看不見的是，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女孩正坐在他身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嗚哇哇——大壞蛋嗚嗚嗚……史蒂夫叔叔嗚嗚嗚……嗝……”

520慌慌張張地想從空間裡掏巧克力，卻突然想起空間和那件被米娅修好的戰鬥服一起待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身體那邊，根本拿不出來。他隻好結結巴巴地用機械音使勁安慰:

【阿雅别、别哭了……我我我，我現在就去黑了九頭蛇的系統給隊長報仇怎麼樣?不然……不然我把這裡的坐标發給不義聯盟?别哭啊……】

希雅哭得打嗝，連腦内回答都不顧了，直接說出聲反駁道:“等那邊打過來了……嗝……還不是史蒂夫叔叔去擋……嗝……九頭蛇大壞蛋嗚嗚嗚……”

【是是是，大壞蛋！太壞了！讓托尼爸爸打他們！】520把所有珍藏的哄孩子的資料都找出來了，一邊哄孩子一邊在心裡用各種限制級詞彙把九頭蛇問候了個遍。

垃圾組織吃棗藥丸！！！

希雅除了心疼史蒂夫以外，也是真的被這種粗暴的洗腦方法吓到了。

連隊長都控制不住地慘叫出聲，這得多疼啊？

這究竟是怎樣不公平的世界，才會讓本該光芒萬丈的英雄，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當她漸漸止住哭泣時，一擡頭，竟然直接對上了蛇隊的眼睛。

是的，對上。

不是像之前一樣面對面蛇隊的視線卻穿過她落在了地上，而是真正的對視。

希雅頓時一個激靈，哭嗝都不打了，愣愣地注視着蛇隊面無表情的臉，腦子一卡，嘴裡直接蹦出了個離譜的解釋:

“啊那個……我說我是上帝派來的守護天使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