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斷斷續續看過一些蝙蝠俠的資料部分。雖然不多，但也差不多了解到蝙蝠俠是一個“永遠有planB”的智商天花闆級别的存在。

但在這之前，她真的沒準确意識到資料中那句疑似夾帶私貨的“你可以永遠相信蝙蝠俠”有多高的含金量。

她想制造一個九頭蛇不得不把巴基和隊長一起派過去的任務，并為此準備了“誘餌”——哨兵資料。

當然不可能是真的哨兵，那些資料早就被520徹底埋葬了。但身為高了這個世界不知道多少個科技樹的系統，想要拿出一段可以混淆眼球的“活體機器人”仿真資料，還是可以的。

當然，就算真的被九頭蛇叼走了誘餌也沒關系，因為研究到最後就會發現這份資料完全毫無用處，全是這個世界已經出現過的科技的拼湊和看似高大上實際狗屁不通的理論。

但是這隻是希雅的設想。而蝙蝠俠，直接将設想變為了現實。

他接手了520分析出的可以保存冬日戰士的基地位置後，通過調查那些地方發生過的大小事直接就确定了其中一個，然後先是分别暴露巴基和蛇隊所在的基地的位置，借助不義聯盟的力量搗毀九頭蛇，逼得他們兩方越遷越近，然後轉戰不同基地，卻又微妙地把握住了九頭蛇不會派出蛇隊和冬兵的那個度，直到九頭蛇在蛇隊和冬兵附近的基地幾乎全都精疲力竭，才放出了希雅的誘餌，逼迫九頭蛇隻能同時讓蛇隊和冬兵執行任務。

但是即使這樣，他們還是給蛇隊和冬兵安排了完全不會重合的行動路線，确保即使處在同一個地方，他們也不會見面。

——如果九頭蛇隊長不是沖着巴基巴恩斯來的話。

照着小地圖找到另一隻隊伍的希雅給冬兵的紅點加了個特别關注後折返。提前埋伏好的炸彈順理成章地被發現，蛇隊像過去無數次任務一樣斷後，然後自然地被一道突然關閉的閘門與前排士兵分離開。

“繼續撤離基地，我找其它出口。”對着另一邊的隊員下了命令，蛇隊轉身就毫不猶豫地跑向了希雅指引的另一隻隊伍的方向。

520精細地操作着這座實驗基地的各個閘門，将巴基同樣單獨分割開。為了不引起懷疑，他也随機挑選了幾個普通士兵困住——反正怎麼挑都是敵人，也不用苦惱如何在隔離隊伍的同時還留下出路。

于是史蒂夫·羅傑斯，就在警報聲震天響的實驗基地中與他分離了七十年的摯友相遇了。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隔着一段安全距離對視着。

蛇隊已經無暇顧及自己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疼痛到幾乎快要炸裂的腦子了。他愣愣地看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嘴巴動了動，一個單詞就輕巧又熟練地滾了出來，熟練到仿佛他曾喊過幾百次:

“……Bucky?”

對方卻睜着一雙空洞的眼，喊到:“長官。”

就職位上說，蛇隊确實是他的長官。

史蒂夫不禁握緊了拳頭，憤怒如同岩漿一般在心裡流淌着，卻因為記憶的缺位而顯得像無根的浮萍一般空虛——他在憤怒，哪怕失去了所有相處的記憶，他的情感也始終緊緊維系在他真正的摯友身上。

這是九頭蛇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所以他們隻能分割美國隊長和詹姆斯·巴恩斯。隻要他們見面，刻入靈魂的熟悉感就會喚醒掙紮着的自我和理智。

就像蛇隊現在下意識地會想:他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他的綠眼睛，不應該這麼黯淡；他不适合現在這樣冷寂的表情，更适合女孩會喜歡的花心的笑容……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一次行動，隻是為了确認冬日戰士的身份和現狀。還不是他們逃走的時候。

蛇隊抹了一把臉，将所有屬于“史蒂夫·羅傑斯”的情緒收斂起來:“士兵，跟我走!”

收到命令的冬兵緊緊跟随着蛇隊前進，跑出了即将爆炸的實驗基地。

蛇隊最後深深地看了巴基一眼，命令他留在原地後，大步朝自己的隊伍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背後面無表情宛如機器人一樣站着的冬兵，一直注視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眼中才閃過一縷夾雜着迷茫和痛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