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法師像是笑了一下,輕輕撫摸着希雅毛絨絨的小腦袋,當她的手移開時,希雅的脖子上赫然多了一條項鍊,最底端的挂飾是一塊小小的綠色結晶,長度剛好夠她把結晶藏在衣服裡。
“這是什麼?”希雅碰了碰綠色的水晶,水晶似是回應般閃爍了一下。
“是保障,也是祝福。”古一法師讓希雅站上她的掌心,“很遺憾,這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幫助了。”
“但你最強大的武器,一直在你身上。”
小小的圓形傳送門在她的手下展開,古一法師将希雅推進去,随後立刻畫了另一道手勢,險而又險地擋住了從傳送門中伸出的黑色霧氣。手掌與黑色霧氣接觸的地方,卻瞬間泛起了焦黑。
即使鋼鐵俠和美國隊長已經幾乎擺脫了影響,卻還是進展到了這地步嗎?
唯一的好消息是,多瑪姆認定了他們這個世界的結局,隻将注意力投放到了其它宇宙。否則即使是她也等不到現在。
在那個孩子真正成功之前……還需要她來撐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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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傳送門出來的一瞬間,希雅看到了一片荒蕪的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
但是很快,眼前的景色突然開始如同電影倒帶一般極速閃爍,幾乎變成線條狀的殘影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以免被晃暈。也因此她錯過了胸口的項鍊散發着光芒,将她全身包裹住的畫面。
奇怪的失重感讓她一度想起了每每從蛇隊的夢境出來的時候。可是不應該啊,她剛剛明明也已經踏上傳送門之外的土地了,即使是傳送突然出錯也不應牽扯到她才對。
不知過了多久,希雅一下感覺自己從滾筒洗衣機裡被丢了出來,她踉跄幾下,眼看快要摔倒在地,手腳下意識地調整身體,準備在落地的那一刻借助地面把自己撐起來。
但是有人比她更快。
稚嫩又瘦小的、屬于小孩子的手抓住了她,希雅撲騰了幾下,艱難地昂起腦袋,對上了一雙錯愕又迷茫的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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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艾爾,這是他們告訴他的名字。
從有意識開始,他就被關在這座無時無刻不閃爍着紅色光線的巨大金屬房中,來來往往被防護服罩的嚴嚴實實的人從他身上抽取着血液、毛發、皮膚與肌肉組織等等一切需要的東西。
他想要反抗,但身體虛弱地連走路都困難,而且每一次隻要那扇大門打開,進來的除了研究員以外必定有持着各式武器的士兵。
他蜷縮在角落,意識仿佛被拆成了兩半,一半茫然着自己為什麼會被這樣對待,期盼着某一天可以離開,另一半憤怒地叫嚣着想要将整個基地碾為灰燼。
他本能地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弱小。現在的虛弱,是因為缺少了一樣東西。
但是,缺少了什麼?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今天被取走的是兩管血液。在大門打開的那一刻,他的聽力似乎短暫好了不少,也因此聽到了離開的研究員的自言自語。
——反正這個實驗體恢複能力不錯,多抽一管研究研究也沒事。
實驗體?他們經常這麼稱呼他。
但是,他和他們有什麼不同?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人類的劣根性。”他冰冷地想道,“他們從出生就懂得暴力,對待同類甚至比對待其它物種更為殘酷。”
其實他沒見過“其它物種”,但他就是經常産生這種想法。雖然毫無事實根據。
或許會有例外,但至少目前,他沒見過。
如果人類可以得到正确的引導……
然後,在這一刻。
一個比他小了好幾倍的“人類”,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