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戰亂中，也有人沒有忘記給灰頭土臉的生活增添一分儀式感。

喬納森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有無數個節日可以慶祝，但作為一年的終止，還是需要有一些特殊的紀念的。”

他這麼說着，臉上的笑容充滿了懷念。

喬納森跟沒過過聖誕節的克小卡爾講了許多曾經的傳統，聖誕樹、彩燈、火雞、聖誕老人……當然，現在想要複刻出全部是不可能了，光是新鮮的食材就很難找到，更不可能有人會在這個年代賣除了氛圍感幾乎沒什麼用的聖誕襪。

但是聖誕樹還是可以試一試的。不一定要是松柏雲杉，能找到一顆方便運輸的小樹苗就好。

為了加快效率，卡爾主動接下了尋找小樹苗的任務，喬納森在更為安全的基地附近搜尋其他可能用到的東西，而卡爾和希雅則飛去遠處尋找。

之所以這次帶上了希雅，是因為比起隻聽過一遍喬納森的描述的卡爾，希雅還是曾經看到過聖誕節的相關信息的。白罐的舊金山甚至還舉辦過聖誕節的活動——雖然不是什麼正經活動——但希雅在賈維斯那裡也看過詳細的資料。

幸運的是，他們意外發現了一座布置得很有節日氣息的别墅。不知是主人沒來得及打掃就走了，還是這棟别墅就是某個富豪買下來過節用的，裝飾十分精美誇張，雖然因為被翻箱倒櫃過顯得有些淩亂，但沒什麼人想要的節日裝飾還算完好。

不幸的是，那裡是戰區邊緣，時不時就有變種人刷新出來。

理論上來說，當經過的速度非常快時，人隻會以為吹過了一陣風。但這種心理的出現還有一個原因是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很少會想到有東西能擁有那樣的速度。對于變種人，他們的警惕性和直覺就會強上許多，想要大搖大擺地進去再帶着大堆東西出來，不引起注意力的概率很低。

别人注意不到的希雅自告奮勇地飄了過去，一趟趟把節日用品運過來，等到積攢到一定數量，就由卡爾送到喬納森的汽車那裡。

房子外面的裝飾不能動，房子裡面的裝飾在上一趟也運的差不多了，希雅樂颠颠地把最後一串小彩燈纏在身上，晃晃悠悠地往戰區外飛。

——結果“啪叽”一下撞在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

在空中轉體兩周半的希雅晃晃暈乎乎的小腦袋，傻傻地擡起頭，對上了一雙焦糖色的眼睛。

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穿着一身金紅色的戰甲，面罩掀開露出更為年輕的容顔，意氣風發得一如從前。

他驚歎地“哇哦”了一聲，促狹地挑了挑眉:“你是在cosplay一棵聖誕樹嗎，小家夥？”

希雅震驚地差點咬到舌頭，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脫口而出一句“papa”，但那張明顯年輕了許多的臉還是讓她将記憶和現實區分了開來:“斯、斯塔克先生？”

“看來你認識我。”嘴上這麼說，托尼卻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事實上他也确實有這個資本。

——托尼·斯塔克，整場戰争中最大的武器供應商，你可以不知道每片戰區的最強者分别是誰，卻不能不知道你手裡的武器是誰制造的。

他因為中立的态度在輿論中始終處于好惡參半的狀态，雖然擁有着不對外出售的高科技戰甲，但不參與任何一個陣營的對抗，唯一會出手的時候就是現在——有一批小偷盜竊了他的産品，他閑暇之餘前來收拾。

卡爾剛剛正好去送上一批用品，托尼又是在結束高速飛行時停在這的，以至于希雅完全沒察覺到他，就這麼直直地撞上了。

“一個能力是降低存在感的小變種人？”托尼摸了摸下巴，“有意思，你甚至騙過了我的掃描儀——在你撞上來之前，我可從來沒檢測到有東西靠近。”

“阿雅！”卡爾萬萬沒想到他一來一回的功夫，希雅會被人發現，當即緊張地沖了過來，将希雅護在身後，望着托尼的眼神中滿是警惕。

他在報紙上看到過托尼·斯塔克的報道，過往的經曆讓他對“科學家”這種職業實在很難産生什麼好感。

“别着急，孩子，我可不是什麼喜歡搞人體實驗的瘋狂科學家。”

托尼攤開手，笑眯眯地看着探出腦袋和卡爾耳語着“斯塔克先生不是什麼壞人”的小團子，手腕翻轉間變魔術般變出了一朵紅玫瑰，遞到希雅面前。

希雅驚得說話都磕絆了，聲音都弱了下來:“應、應該不是什麼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