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這個名詞希雅并不陌生。

世界資料中用了大篇幅描寫哥譚，寫哥譚的犯罪率、哥譚的超級罪犯以及——哥譚的蝙蝠俠。

在閃點世界，她也和卡爾一起去過哥譚，在那裡遇到了另一個蝙蝠俠和閃電俠。

但是那都是之前的世界線了，現在的哥譚，希雅是真的一點都不熟悉。

傑森聽到希雅的回答也沒有顯得很失望，隻是仿佛習以為常一般低下頭，歎了口氣。

希雅不解：“這個基地裡的人這麼多，沒有一個人知道哥譚的情況嗎？”

她明明記得組成反抗軍的人們來自世界各地，甚至包括外國人，居然一個哥譚的都沒有？而且就算一個都沒有，蝙蝠俠先生總不可能不知道吧？

“哥譚……比較特殊。”傑森咬了咬牙，眼中燃起一簇仇恨的火苗，“自從哥譚納入不義聯盟的統治區，很多、很多的人就都不見了。他們有的被公開處死，有的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抓走投入了集中營，最後……我也不見了。”

“剩下的人，聽說是被嚴格監管着，不能随意離開哥譚。”

顯然，超人對這個誕生了小醜的城市有着極深的忌憚和恨意。

而傑森想問的事情很簡單——他隻是想知道，自己的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他的母親身體虛弱，常年卧病在床，雖然生活貧困，但一直用幹雜活、洗衣服等方式換取微薄的薪水，供母子二人生活。

傑森也是因為母親的病，才在外面偷東西賣錢，最後被抓進集中營。

他确實犯了盜竊罪，他認了，但是他的母親絕對是個無辜者！他也問過很多從集中營被救出來的同伴，沒人聽過“凱瑟琳·陶德”這個名字。聽說不義超人不會傷害無罪之人，所以他對母親還好好活着的可能仍抱有一線希望，并迫切地渴望得到母親的消息。

這簡直不可能，一個小小的、無人問津甚至還重病在床的貧窮女子，連有沒有人能發現她都是個未知數，又怎麼可能湊巧把她的消息傳到哥譚市外呢？

傑森想要問到的，也僅僅隻是“失去家人的窮苦病人現在在哥譚是否會得到照料”這樣的情報罷了——不是現在新聞裡報道的連篇好話，是真實的可信之人的保證——但就連這個，知道的人都屈指可數。

希雅一拍手：“這簡單！我們去問蝙蝠俠先生就好啦！”

傑森的神情頓時變得五顔六色：“……不，要不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希雅疑惑地問道，“肯定沒有人比蝙蝠俠先生更清楚哥譚的事情了！”

傑森：……因為那是蝙蝠俠啊！

但凡是哥譚人，誰不對蝙蝠俠敬而遠之，還帶點心理陰影？

尤其，蝙蝠俠現在是反抗軍首領，要率領一整個反抗軍和那個暴君對抗，甚至連他自己都是對方救回來的……

傑森最不想靠近的，一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二是會教訓他們這群犯罪的小孩的“正義人士”，很不巧，現在蝙蝠俠兩個都占了。

然而希雅無法理解哥譚小孩對蝙蝠俠那點别扭的想法，拉起傑森的手就跑，轉了一圈才後知後覺蝙蝠俠神出鬼沒沒有固定刷新地點，于是呼喚520打開了小地圖，才終于找到了蝙蝠俠的位置。

她很有禮貌地敲了三下門，幾秒過後，門緩緩分成兩半打開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高大身影，自上而下俯視兩個小不點時，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至少傑森的身體已經下意識繃緊了。

希雅毫無所覺，仰面露出乖巧的笑容：“蝙蝠俠叔叔好！蝙蝠俠叔叔這幾天睡覺了嗎？”

想起之前被她和鋼鐵俠合夥塞進治療艙休眠的蝙蝠俠：……

壓迫感更重了。

他看着小嘴叭叭個不停的希雅和腳尖朝外仿佛下一秒就要逃跑的傑森，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側開身子道：“進來吧。”

蹦蹦跳跳的希雅和腳步虛浮宛若夢遊的傑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傑森：我和蝙蝠俠共處一室！

他！和蝙蝠俠！在一個房間！待着！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蝙蝠俠一開口，傑森的注意力就瞬間集中得不能再集中了。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闆，嘴唇緊抿，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自覺地摩擦着。

“在保護平民上，超人沒有說謊。哥譚沒有犯過罪的普通人都進行了安置，哥譚醫院已經被護理機器人接管，沒有家人的患者會統一送到那裡免費治療。”

因為超人處理掉了一半以上的哥譚人，而這其中又幾乎包括所有富商、家族與公職人員，所以哥譚現在資源前所未有的充裕，足以支撐真正的慈善行為。

這怎麼不算一種地獄笑話呢？

“凱瑟琳·陶德在入院名單裡。至于入院之後的情況，我無法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