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感覺憑王華的描述來看，這人應該是吓傻了，否則怎麼會産生這麼虛無缥缈的幻想？

“王華，你真的有冷靜下來嗎，這種東西怎麼會存在，而且還殺人？”

王華的雙眼瞬間充滿血色，奔潰的神情緩緩爬上他的面龐，他像是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泯滅了一樣，怒吼着推開了賀林，大叫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沒有人會相信我的，然後我就會被那家夥殺死，和這些屍體一樣悲慘地死去，那麼你替我死吧，你去死！”

賀林被王華推得趔趄幾步，待站穩身子後就見王華已不見了人影，地上有光芒閃爍着，是王華落下的手機，他走上前去将手機拿起來，屏幕上顯示着“老婆”兩個字。

這是王華的妻子打來的電話？也是，丈夫深夜未歸的确叫人擔心。

賀林按下接通鍵，打算幫王華解釋一下後再去找人，電話被接通，聽筒裡傳來一聲稚嫩的童音:“爸爸，媽媽說她原諒你了，你什麼時候才回家來啊，我想你了。”

原來是王華的孩子……賀林面對孩子時總是比平時有耐心，也更加溫柔一些，“寶貝，你的爸爸跟叔叔還有點兒事情要辦，一會兒他就回去了，你乖乖地和媽媽一起在家等爸爸好不好呀？”

聽筒裡的聲音沉默了幾秒，很快那個童聲又應道:“好的哥哥，我知道了，但是爸爸是個好人，隻是不小心做錯了事，所以哥哥你不要抓走爸爸好不好？”

電話聽筒裡的童聲天真無邪，可賀林卻被激起了一陣戰栗，無需去細思這個孩子的話就能聽得出來，這個孩子就仿佛能夠看到他一般。否則怎麼會他還未表明自己的身份，那個孩子就知道自己是會抓走自己爸爸的人呢？

顯然，這個孩子知道自己父親做了什麼，是王華已經是慣犯，所以孩子對他的晚歸早已習以為常，又或者這個孩子就在這裡？

但王華怎麼會将自己的孩子帶來這裡，還是這個孩子偷偷跟着父親來的？

總之怎麼想都不合理，賀林為了驗證這個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離譜想法，遂說道:“寶貝啊，能把電話給你媽媽聽嗎，叔叔有話要跟你媽媽說。”

“哥哥，我媽媽說不了話，不信你聽……”

賀林喉結聳動，吞下一口口水，屏氣凝神聽着聽筒那邊的聲音，先是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接着是一陣嘈雜的窸窸窣窣的聲響，而後才聽到一聲極其尖利的爆鳴，令人恐慌的是，那聲音同時從大廈十八層的某處傳來。

那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賀林沒有挂斷電話，隻聽到聽筒裡那孩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孩童咯咯咯的笑聲異常詭異:“哥哥，我和媽媽找到爸爸了，你不用再為我們擔心了。”

完了，王華！賀林尋着那個聲音而去，同時對着手機大叫道:“你和你媽媽在哪兒，你媽媽要對你爸爸做什麼，不要讓你媽媽做傻事，我這就趕過去，你們在哪裡？”

“我和媽媽不會傷害爸爸的，我們就是想帶爸爸回家，哥哥，你快走吧，要不然我拉不住媽媽了……”

賀林正疑惑間，電話被突然挂斷，隻聽到不遠處王華凄慘的叫聲傳來，他想也不想連忙趕去，便見樓梯口處到處飛濺着鮮血，王華的身子倒在血泊中，腦袋不翼而飛，而當他将手電筒照向陰影處時，看見的便是一張慘白到鐵青的臉，那張自耳根裂開的大口裡叼着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即便見慣了大場面，但這麼大的，賀林還是第一次見，他隻聽到耳邊響起嗡的一聲，随後意識就像是電路斷路了一樣，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呼……哈……哈……”他醒來時眼前還是一片黑暗，突然有光照在了他臉上，刺眼的光芒使得他眼前出現了幾秒鐘的短暫失明，待視線恢複正常後，他看着出現在眼前的面龐驚訝無比。

“老杜，你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