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方遠哼了一聲,不知是在笑他,還是有什麼别的意思,“其實也沒什麼,老杜就是蹲哨的時候沒注意身後,被他蹲守的嫌疑人從身後拍了一闆磚而已,幸好那時有人路過,雖然讓那孫子給跑了,不過老杜也沒出什麼大事,就是大出血被送到了急診,現在還沒醒來而已。”
聽了黎方遠的講述,賀林感覺自己眼前一黑又一黑,他按住黎方遠的肩膀,又被其嫌棄地躲開,他隻好扶住桌子穩定身子,“等會兒,‘就是大出血,現在還沒醒而已’?您這個用詞挺新鮮啊,這兩個詞是能這麼用的嗎?”
黎方遠一臉的雲淡風輕:“怎麼了,老杜現在的确沒什麼生命危險,就是至今都昏迷不醒而已,他現在在帶的新人人也不錯,每日三點一線,醫院、警局、老杜家的跑,不光要照顧老杜,還要照顧他奶奶,不像某人哦。”
黎方遠的話像是給了賀林一記響亮的耳光,他感到很是慚愧,臉不由自主地燒起來,正想要說點什麼,便聽到鐘嚴道:“他隻是不知道而已,又不是知道了又當做無事發生,自己的好友遭受這種事,他心裡一定比誰都不好受,何必要說這麼重的話呢,而且他這段時間所遇到的危險你又知道嗎?”鐘嚴說着便拉下賀林毛衣的領子,露出他纏着繃帶的脖頸,“緻命傷,差一點兒就被割斷了大動脈,你也說過,看他的臉色和死人差不多,的确,他差一點就死了,還不止一兩次。”
黎方遠的眼皮顫了顫,嘴皮嗫嚅了兩下,賀林看他晃晃悠悠從椅子上站起來來,而後緊緊握住自己的手,頭顱低垂,兩肩抖動,賀林以為是鐘嚴說的重了,遂使了個眼色,用口型提示他:“哄哄啊!”
鐘嚴咬了咬牙,也用口型說道:“我就不該幫你說話,真是麻煩。”
賀林:“求求了,鐘哥!”
鐘嚴拿賀林沒辦法,剛想開口,便見黎方遠突然擡起頭來,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眼裡透出兩道詭異的光,“怎麼就差點呢……好不容易……親手解剖……的機會……你的骨架……吸溜……”
賀林忙掙脫黎方遠,想起這人曾對自己說過:我很喜歡你的骨架。賀林就不禁感到脊背有些發毛,躲到了鐘嚴身後,“那啥……老杜那邊我會抽空去的,你一會兒告訴我他在哪兒住院,病房号就行,對了,老黎,今天我來是想拜托你查個東西。”
黎方遠又恢複了剛才正經的樣子,伸出手道:“又是你們從什麼地方拿來的古古怪怪的東西嗎?”
又?想來上次從遠林老安家帶來的碎肉就是在黎方遠這裡檢測的。賀林從口袋裡拿出紙包遞了過去,黎方遠接了過去,沒有立馬打開,而是仔細聞了聞,道:“什麼東西,茶包啊?”
賀林笑道:“是啊,燒壺熱水泡着喝吧……想也不是啊,你打開看。”
黎方遠将紙包打開,輕輕撚起小小的碎片觀察了一下,道:“像是翅膀……不過怎麼還帶着一股香味?”
“香味?”賀林湊了過去,倒是沒聞到什麼,“你說香味,是不是和我身上的味道很像?”
黎方遠道:“你身上怎麼會有香味,我才不聞。”
賀林就揪着胸口的衣服,追着讓黎方遠聞,說實話這場景怎麼看怎麼怪異,還摻着幾分滑稽,黎方遠被他逼得無路可退了,隻好擰着眉頭湊了過去,不過很快,他的眉頭舒展開,擡頭看着賀林道:“确實有,你沒騙我,你身上的味道和那股香味的确很像,究竟是什麼?”
賀林回答道:“我也想知道,所以才來找你啊,黎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