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餐廳附近警局。
沐嶺醉眼朦胧的倚着祁列胳膊而坐。
對面坐着兩個值班警察。
警察:“為什麼打人?”
沐嶺抱着祁列的手蹭了蹭臉,然後才說:“我沒打人,我打的是壞蛋。”
警察:“……先醒醒酒吧。”
沐嶺:“嗚。”
祁列揉揉眉心,“警官,我們願意私了,對方的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等我們可以支付,并且道歉。不過要等對方的傷情鑒定出來,我可以賠錢,但不能被訛詐。”
警察:“這話你們别在對方面前說啊,一點道歉的誠心都沒有。這樣,你們明天白天再來做筆錄,留個聯系方式。”
祁列直接掏名片。
警察拿過名片瞧了眼,“這是你的?他呢?”
祁列扶起沐嶺,不自覺哄道:“沐嶺,把你的手機号留給警察先生。”
沐嶺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可憐兮兮搖頭說:“哥哥,我還沒有手機。”
警察立刻警覺,懷疑的目光在沐嶺和祁列之間來回打量。
祁列:“沐嶺,不留下聯系方式就不能回家了。”
“哥哥的不可以嗎?”沐嶺戳戳祁列裝着手機的口袋,“我真的沒有手機。”
警察:“成年沒啊?成年也沒關系,可以留你父母的電話。隻要确保我們能通過電話聯系到你。”
沐嶺又搖頭,“沒有父母,隻有哥哥。”
祁列:“……”
祁列明顯能感覺到兩位警察的眼神更加不對勁了。
放着沐嶺再說幾句,自己怕不是要被當人販子給抓了。
“那你就留在警局吧。好好反省,明天我再來接你。”祁列說着就開始扯開沐嶺的手。
沐嶺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接着就是語出驚人:“狗男人!昨天還在床上抱着我喊寶,今天就要把我扔掉,渣男!”
警察:“……”
祁列:“……”
好消息,警察的眼神不再是看人販子了。
壞消息,他們在看“渣男”。
“沐嶺,乖點。”祁列皺着眉按住滿口胡言的闖禍精。
“哥哥。”沐嶺揪着他袖子晃啊晃,“陪我呀。陪沐沐。”
祁列深呼吸一口氣,轉頭對警察說:“我也留下。”
警察:“……”
這就是粘人小情侶嗎?好可怕。
然而最後兩人并沒有在警局過夜,因為常副局親自來撈人了。
常弘毅将他們帶出警局,并開車送他們回皇庭酒店。
“今晚謝謝您了。”祁列說。
“小祁,這小同學是你朋友啊?”常弘毅透過後視鏡觀察着他們。
祁列轉頭瞧眼安安靜靜望着窗外夜景的沐嶺,“是,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小孩,帶着他玩過幾回。很多年沒見了,沒想到他記性好,一直記得我,今天見到我就過來相認了。”
人在撒謊時,為了使謊言更有說服力,會不自覺增添細節。就如同祁列這樣,假如沐嶺與他真的是故人,他可能隻會回答:是鄰居;是同學的弟弟;是親戚的孩子。
常副局是幾十年的老警察了,怎麼可能會毫無所覺?
不過警察與線人之間的相互不信任、猜疑也不算罕見問題,常弘毅沒有當場作出任何表示,隻是接着說:“小同學叫什麼?”
沐嶺把臉轉回來,望着前排座椅的椅背,兩隻手絞着衣擺主動說:“沐嶺,我叫沐嶺。”
祁列涼涼道:“酒醒了?”
沐嶺埋下頭:“嗯……對不起,我不該打人……”
沐嶺如此順滑的認錯道歉,倒是把祁列後面的話給堵住了。
常弘毅說:“哎,知道錯就好,以後不要再酗酒打人了啊。”
沐嶺連連點頭:“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