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還想看什麼?”陳謙反問她。
喬知言忽而就臉紅了,還好隔着手機屏幕呢。她回複,“沒什麼。”
等忙完一圈兒回來,她忽然看見陳謙發了一條朋友圈,九宮格裡有風景,有他媽媽,還有一張他自己的側面照。
傅湘湘是第一個評論的,“社長你這是破天荒頭一遭啊,你以前從來不發自己照片的!”
于是喬知言握着手機癡癡發笑,覺得一整天的疲倦都煙消雲散了。
其實陳謙昨晚剛從海南回來,喬知言還以為今晚可以在燒烤店的聚餐上見他一面。她不禁有些失望,歎了口氣轉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見微信上,傅湘湘他們還在閑聊着。
傅湘湘說,“對了,下學期的重頭戲是不是校領導派下來的任務啊?”
于文軒接口,“對啊,以本校校史為藍本的新劇目。”
傅湘湘發來一個歎氣的表情,“哎,聽着就索然無味,别像以前社長寫的那些‘為學校奮鬥青春’的無聊劇目一樣啊。”
陳謙就說,“喂喂,你是不是忘了我本人就在群裡?”
喬知言笑了,她邊走邊想:結合校史的劇目也不一定就無聊吧,融入愛恨情仇,也可以跌宕起伏的。看來她得抽時間翻閱一下校史了,免得陳謙忽然派任務給她,她會忙得措手不及。
正想着,見傅湘湘說,“劇本還是由小喬負責嗎?可她最近很忙啊,我約她逛街都約不到人呢。”
喬知言正想回複,卻見江心跳了出來。江心自從貢獻了所有人的愛馬仕服裝,被光榮加入群後,其實甚少發言,但今天的她卻提供了第一手信息,
“放心,劇本我已經嘗鮮看過一點兒了,保證一點兒也不無聊。畢竟我姐姐是李教授力薦的,出品有保證。”
哎,喬知言一愣,愣得站在路邊握着手機不動了。
傅湘湘詫異道,“哎,校領導最後還是決定讓江月來負責劇本了嗎?”
“估計是了,”于文軒姗姗來遲地回複,“各位同志,我到醫院了,肚子實在疼得受不了了,也不知道吃壞了什麼。”
“拜托于文軒,你拉肚子的事兒就不用實況轉播了吧。”傅湘湘道。
………………
群裡,陳謙沒有再回複,而是私聊了喬知言。
他說,“關于下個學期,校史相關的新劇本,我之前向領導提議過,希望還是讓你來寫。我也是剛回來才得到的消息,校領導雖然認可你之前的貢獻,但出于種種考慮,最後還是換了江月來負責。”
陳雖沒有明說,但喬知言隐隐也明白了:之前話劇社隻是小衆社團,一群愛好者聚在一起為愛發電罷了,從來都不入校領導們的眼,自然能由着他們上演霸道總裁愛上我。後來校領導讓話劇社團參加比賽,也不過抱着廣撒網試試看的心态罷了,能得獎算是意外之喜。
但是校慶不同,為了校慶而特别上演的劇目,劇情如果太過風花雪月就有失百年老校的體面了。
在這方面,喬知言簡直是完敗。
陳謙又說,“其實也好。原本你就忙,對于現階段的你而言,實習工作的确更加重要。而且這次的劇目涉及校史,準備工作量大,責任也重。”
“我明白的,”她看着微信頁面上久久的‘對方正在輸入中’,連忙說,“不用我來負責,我才如釋重負呢。得謝謝江月了。那到時候,我負責來觀看就行。”
“當然。一定把最好的位置留票給你。”
“好呀,”她發去一個微笑的表情,走幾步又回過神來,忙不疊地補充道,“啊等等,如果所謂的好位置是在校長邊上的話,那還是算了!請讓我躲在清淨的角落就好!”
…………
熱熱鬧鬧的春節很快過去了,臨近開學前,喬知言的忙碌簡直達到了巅峰。
她學着劉瑤前輩的模樣,每天在電腦前埋頭苦幹,每天靠喝黑咖啡續命,每天把所有要做的事情羅列在便簽紙上,做完一件就劃掉一件事兒。
而當她終于能把“《動物村》兒童劇場景設計”這一條劃去時,心頭不禁泛起一圈兒漣漪。
的确如陳謙所言,現階段對她而言,沒有什麼是比在實習崗位發光發熱更重要的事情了。也的确,若她真的硬着頭皮接下了校史劇的任務,她一定會忙到天昏地暗,甚至油盡燈枯。
尤其是當江月加入了微信群,時不時地在群裡彙報下劇本進度,那一句句“還得改”“領導說劇情太平淡了,得改”“領導說劇情又太煽情了,繼續改”“領導說格局還是太小了,得改”,“領導說切入點太寬泛了,得必須改”,直看得喬知言慶幸地拍拍胸口,嘴上念念有詞,
“還好還好,還好不是讓我來寫。”
隻是說完之後,心頭卻莫名湧上一股空虛之感。
特别是當江月在群裡聊着劇本進度,而陳謙往往就會接上幾句建議和鼓勵,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聊着那些喬知言怎麼也插不進去的話題。聊着聊着,江月似乎是怕打擾到别人,就說,
“陳謙,李教授還是建議我們一起商讨劇本,不如我和你私聊吧。”
随即群裡就鴉雀無聲了,亦如喬知言的那顆心一般,空空蕩蕩的。于是她猛然發現一個事實——
當她不再需要為話劇社團寫劇本時,她似乎就失去了去找陳謙的理由。
而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