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續愣住了,握着尾羽的手微微收起,“什麼?你……”
她把牌位拿過來了?為什麼?牌位不是應該被放在祠堂嗎?
一瞬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了衛老爺子抱着牌位的樣子。
難道,秦以慈也是這些天自己不見了,太過思念自己所以才把牌位拿過來的?
想到這裡,衛續強壓心中的激動,試探道:“你不喜歡沈琰,對吧?”
秦以慈關上窗,坐回凳子上。
“嗯。”
“你不會嫁給他了,對不對?”
“對。”
“那我呢?”
秦以慈忽得擡眼,“你想問什麼?”
衛續閉嘴了,咳了幾聲後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他們不是都說沈琰好嗎?你不為什麼不嫁他?你移情别戀了?”
“為什麼我不嫁他的原因,一定是要有另一個喜歡的人呢?”
衛續心裡剛剛燃起的小火苗又被澆滅了,悶悶哦了一聲後沒有再說話。
沉默了許久,衛續忽然叫了一聲。
“對了!”
秦以慈問:“怎麼了?”
衛續又興奮了起來,“你知不知道阿眠有個表哥啊?”
秦以慈蹙眉,“什麼?”
衛續道:“燈會那日我見過他,他從後門出去見什麼人。我聽他叫那人表哥。”
秦以慈雙眼一亮,“你可以見過那人的模樣?”
衛續搖頭:“沒有,我出不了門。”
秦以慈撚了撚手中的書頁,腦中有了些眉目。
次日一早,她便去找了沈琰。
雖然衛續不想見到沈琰,但因為秦以慈的關系也是跟着她一起往知州府去。
許是因為疲憊,沈琰的笑有些僵硬。
“你昨日要我查一個叫高暄的人,他确實有個表弟。”沈琰道。
秦以慈在沈琰對面坐下,衛續仗着沒有人能看到自己便随意坐在一旁的方桌上看着兩人。
“隻不過他的那位表弟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真死還是假死?”秦以慈問。
沈琰道:“應該是。按照府衙記錄,他的表弟是在城外失蹤了近一月。他父母也曾報過官,可當時的官員沒有細查,直接判了死亡。按照崔家班班主所說,阿眠正是他在城外撿到的,時間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很有可能阿眠就是高暄失蹤已久的表弟。”
秦以慈勾唇,果然。
她之前便覺得阿眠有些眼熟,細細一想是有些像高暄。
粼秋之前說高暄和阿眠的行徑相似,高暄又恰巧住在灰巷子。
昨日衛續提起阿眠在死亡當日曾見過他的“表哥”。
将這些聯系起來便有了一個真相的雛形。
隻要證明高暄和阿眠之間的關系,和這些年兩人的聯系那就好辦了。
阿眠的過去無法查清楚,那就從高暄那邊開始查。
如此,果然有了結果。
“可你說阿眠和高暄曾在案發當日見過面,可有其他人看到?”沈琰還是擔心,畢竟秦以慈和這案件有牽連,隻她一人能證明此事怕是有些困難。
秦以慈搖頭:“沒有其他人了。”
别說其他人,若是衛續不提起這件事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呢。
沈琰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半晌他擡眼道:“今日一早我便派人前去灰巷子高暄的住處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秦以慈點頭,耳邊傳來衛續的聲音。
“會不會是高暄殺了阿眠?他為什麼要殺阿眠?”衛續坐在了秦以慈身邊,他支着腦袋看秦以慈,一個眼神都不想給沈琰。
“是不是那小子太裝了,高暄也看不下去了?”衛續忽然長長哦了一聲,“難道是因為他嫉妒阿眠比他長得好看?怪不得要燒了他的臉呢!”
秦以慈握着茶杯的手一顫。
對啊,為什麼要燒了阿眠的臉呢?
原本清晰的思路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把臉燒成這樣,還要将屍體放在她的房中陷害她。
若真是高暄做的,那目的是什麼呢?
正當秦以慈陷入深思的時候一位小吏前來禀報:“大人,我們去了高暄家裡,沒有見到他。”
沈琰問:“平日他會去的地方呢?”
“沒有,我們還問了周圍的鄰裡,說在燈會當日外出後就沒有見到過他。”
沈琰的神色複雜起來。
秦以慈卻看向他,認真問道:“那,你确定死的人就是阿眠嗎?”
一個人要燒掉死者的臉,除過嫉妒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隐藏死者的身份。
兩個人身量相近的人,毀了臉再換上衣服若是不仔細辨别很難會發現他的身份。
這些日子沈琰一直在尋找和阿眠有仇怨的人,而那些人在案發的當日都沒有時間去犯案,那有沒有一種可能,現在在衆人面前的死者。
不是阿眠,而是恰巧在當日消失的高暄呢?
若屍體真的是高暄的,那真正的阿眠又去了哪兒呢?